小狐狸,抢了本候之先了
这天可真是冷的出奇,仿佛吐出的白气都能瞬间咔吧咔吧的掉冰碴,贡院内各处生起了火盆,在冬季开考这还是本朝第一次,省了春秋考试需要预防的时疫,却出现了取暖这样的问题。
负责此次主考的两位考官,一个是吏部侍郎杨公祝,另个是礼部尚书徐士长,眼看开考在即,杨公祝和徐士长早朝后便相携来了贡院,先往试官房里走了趟,然后又在贡院各处巡视,科考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必要通道,马虎不得,要上不负君恩,下对得起士人,也才无愧于心。
杨公祝四十左右年纪,精瘦短小,三角眼透着心机,他一行走一行感慨:“若非鲁尚书抱病,下官哪里有机会能与徐大人一同主考呢,所以昨晚下官又是烧香又是拜佛,感念天地之恩德。”
徐士长耿直忠厚,对杨公祝的阿谀奉承一笑置之。
杨公祝也是了解徐士长的,更知道越是这样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一旦打动他,越是容易感情深厚,于是继续溜须拍马:“下官仰慕大人多年,却因身在两部难以相见,这次大好的机会,不如让下官做回东道,请大人吃杯浊酒。”
徐士长指着前面道:“棘院还未看罢,改日。”
不给面子,杨公祝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一笑:“下官想请大人吃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过了年天一回暖,府上三小姐同我那侄儿便要行大婚之礼了,咱们这亲戚可不远,难得一起成为主考官,随便找给饭铺子吃一碗水酒,这理由不过分吧。”
三女儿的夫家是姓杨,但徐士长还真不知道与这位杨大人有关,遂问:“怎么,我那亲家是你兄弟?”
杨公祝眉开眼笑:“本家,没出五服呢。”
原来如此,徐士长摆摆手:“既是亲戚,改天由我做东道,但今个不行。”
说完加快了脚步,把杨公祝甩在后头。
“呸,不识抬举。”
杨公祝朝徐士长的背影偷着骂了句,无奈唯有跟上,等各处巡查完毕,他就离开贡院回了家,换了居家服饰之后,重新出了府门,打马来到街上,于某个酒楼门口下了马,喊门内的伙计出来把他的马牵到后院牲口棚子喂上了,他就进了酒楼,按照定好的上了二楼某个雅间,慢慢喝茶等人。
足足吃了两杯茶才等来他要等的人,正是栖兰宫的掌事太监卞连顺,他忙起身拱手:“公公辛苦。”
卞连顺打着手势:“大人小声些,一旦让人知道我出了宫,杂家这脑袋可不保了。”
宫规森严,没有特别准许,太监宫女都不能擅自离宫。
杨公祝连说是是,堂堂的吏部侍郎,三品官,对一个嫔位身边的太监如此恭敬,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卞连顺连风兜都不摘下,急匆匆道:“着急,所以咱们长话短说,娘娘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杨公祝叹了口气:“那个徐士长真真如茅坑里的石头,我是百般邀请他就是不肯出来,贡院又不是说话的地儿,麻烦公公回禀娘娘,我会想尽办法说服那个徐士长的。”
卞连顺哼哼一声冷笑:“废话杂家就不多说了,你是个聪明人,鲁尚书病重,说不定两腿一蹬归了西,娘娘可是许诺了,那时吏部尚书的位子就是你的。”
杨公祝点头哈腰:“多谢娘娘慈恩。”
卞连顺挥挥手:“此地不宜久留,杂家走了。”
杨公祝拱手相送至门口,也不敢出去,怕给熟人看见自己同宫里头的人来往,见卞连顺迈出门槛,他慌忙将门关上,然后坐下了梳理下思绪,正端着茶杯凝神呢,门吱呀推开,他还以为是卞连顺折回,转头看去,竟是个清俊的后生,那后生还男生女相,肤白如雪,身量纤细,看他一笑,倾国倾城。
“阁下走错地儿了罢?”
那后生不请自坐于他对面,自己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檀口轻启,沾了下茶水,淡淡道:“我没走错地儿,咱们彼此也不认识,但我今个来是想给杨大人讲几个故事。”
杨公祝是只老狐狸,觉着这后生不会是吃饱撑的跟踪自己而来,只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于是道:“阁下何不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后生摇摇头:“不行啊,我怕说出我是谁给你吓死。”
杨公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宫里头的?
那后生已经开讲:“隆德十七年春闱,因考官纳贿,皇帝大怒,下令将受贿的主考官和行贿的考生处死,抄没家产,还株连亲眷,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甚至族人全部流放烟瘴之地。”
这段历史杨公祝焉能不知,忽然明白了这位后生来找自己的目的,大概,自己答应宜嫔娘娘的事给谁捅了出去,可是自己好像没对谁说过。
那后生继续讲:“嘉泰五年,某个举子因穷困没有银子孝敬主考官,所以他拔得头筹最后竟是名落孙山,那举子悲愤难当,写了状子告了上去,不想此事给皇帝得知,于是皇帝亲自命题单考他一人,他一篇《论王道》让皇帝震惊,当场钦赐状元郎,然后,皇帝下了圣旨,把当年的主考官砍了脑袋,咔嚓……”
那后生以手为刀,朝杨公祝比划下,还伴着象声词。
杨公祝顿时后脖颈子冒阴风,佯装镇定:“本官是此次恩科的主考官不假,但阁下跑来给本官讲这些乌七八糟的很下还是请回罢。”
那后生微微一笑,起了身,拱手告辞,一壁走一壁继续讲:“乾元三年,某位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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