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秋落,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倚兰苑,走到了后花园,此时也没什么景致,但那些杨柳远远看着微微泛着淡绿。
秋落一路都在为义妹的事费思量,挽着兰猗行至一簇垂柳下,顺手折了一枝道:“其实认不认义妹倒也没什么,反正,反正……”
她没有说下去,用那柳枝抽打着甬路旁的常绿灌木。
兰猗住了脚,看着她问:“反正什么?”
秋落仍旧啪啪的抽打着,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兰猗忽然明白了,替她道:“反正顾纬天已经快娶公主千岁了?”
秋落抽打的声音更大了,只等柳枝给她打断。
浮云飘来,挡了太阳,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仿若秋落的眼眸。
兰猗拾起地上她打断的柳条给她看:“春天又来了,你看柳枝都冒浆了,人的心思也像这柳枝,枯萎了亦还有萌发的时候,天底下只一个顾纬天,可是怎么办呢,他是高阳公主的宿命,他不是你的宿命,这就说明你的宿命还未出现呢。”
秋落抓起腰间的宫绦把玩着,噘嘴道:“二小姐的话玄而又玄,奴婢不十分懂。”
浮云游走了,天地间又恢复了灿烂明媚,兰猗沉吟下,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嫁入侯府之前,我亦是心有所属,嫁入侯府之后,我虽然厌恶极了他公输拓,可是我依然努力的朝他靠近,因为,他是我的宿命。”
她的语气那样轻淡,秋落还是听出了些许的感伤,但秋落从来不知道她曾经心有所属,骇然望着她:“二小姐!”
风来了,轻柔也冰凉,拂过兰猗面庞,如溪水漫过心扉,彼时她见到他时心是欢快如溪水的,此时提及他时她心是凉如溪水的,不是留恋,没有彷徨,只是感觉这世上有那么一个男人对于她是与众不同的,而今她是公输拓的,而他,只是她的曾经。
提起百褶的百花裙朝着前头那更光亮处去,那是已经慢慢解冻的湖。
何时出现过那么一个男人让二小姐芳心暗许,秋落愣在当地搜肠刮肚的从记忆里搜寻那个人,越急越想不起来,见兰猗走的远了,便拔腿朝兰猗追去,边喊着:“那人是谁?”
兰猗回头莞尔一笑:“放心,不是顾纬天。”
秋落实在太好奇了,二小姐曾经有过意中人而自己这个贴身婢女却毫无觉察,到底是二小姐刻意保密还是自己迟钝呢,秋落朝兰猗挥着手示意她等等:“我知道不是顾大人,到底是谁呢?”
喘吁吁的追上兰猗后抓住兰猗的手臂摇着晃着,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春喜来了,解救了招教不住的兰猗:“少夫人,刘姨娘回来了。”
时隔太久,刘姨娘这个称呼对兰猗已经生疏了,像没听清楚似的问春喜:“你说哪个?”
春喜答:“刘姨娘。”
秀儿回来了?兰猗难以置信,再问:“刘秀?”
春喜点头:“正是。”
秀儿不是在沙门关附近的玉泉庵出家为尼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俗?还是发生了事?
兰猗思忖下,又问:“老太太那里知道了么?”
春喜摇头:“这事得先回禀了少夫人之后,由少夫人去跟老夫人说才合适。”
是了,秀儿是公输拓的妾侍,也就是自她房里的人,当然得先知会她,兰猗笑了笑,那笑很是让秋落玩味,听她道:“走吧。”
回到倚兰苑,见秀儿站在廊上等着呢,秀儿没穿缁衣,裹着个水红的斗篷,斗篷帽子扣在头上,是以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蓄发,只是这件水红的斗篷已经说明,秀儿身和心都已经不在佛门。
123章我是掌家夫人,我可以将你撵出府去。
秀儿如往常的给兰猗道了万福:“夫人。”
兰猗淡淡一句:“回来了。”
复一句:“外头冷,进来说话罢。”
进了房内,兰猗往炕上坐了,让秋落给秀儿搬了张绣墩,秀儿不坐,徐徐除去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散乱的一头秀发,发至耳畔,看长短应该是在漏月庵给净凡剃了之后便再未修剪过,如是,兰猗明白了,秀儿的出家,或者是幌子,或者是无奈,总之不是真心。
冬喜捧了茶来,兰猗一杯也给秀儿一杯,兰猗接过用茶杯盖子拂着茶水上的浮叶,然后抿了口,秀儿也接了却只捧在手里木然伫立,嗫嚅半晌方道:“我能回来么?”
兰猗一抬头,明明白白她指的是什么,故作糊涂:“你已经回来了。”
秀儿进一步道:“妾身说的是,能重新成为侯府的人么?”
她自称妾身,兰猗又不傻,晓得她的心思,想起公输拓因为她的出家而迁怒于自己,兰猗心里有些气,哂笑:“你该说,能重新成为侯爷的妾侍么。”
秀儿是山野间走出来的,是客栈那种地方打磨出来的,生张熟魏见得多了,逢场作戏也经历得多了,个性泼辣说话直接,祖父刘广袤遭遇不测给了她致命的打击,性子有所收敛,更因为忌惮兰猗这正室夫人的威压,所以在兰猗面前她还是比较温婉的,此时给兰猗戳破了心思,反倒激发了她暗藏的野性,将头一昂,眼色一冷:“是了,妾身就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秋落按耐不住道:“小心你的语气。”
兰猗倒没动气,茶是她最喜欢的铁观音,香气入肺,心旷神怡,垂头看着茶杯,氤氲茶汽拂着她的脸,是那种热乎乎的温润,她呷了口,一笑:“当初送你走是为了救你,并非是侯爷休了你,当然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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