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祁程的面前,这回主动权攥到了她的手里:“这照片是你拍的吧,星光电影节的停车场里,你就站在这个角度冷眼看前辈外遇的那一幕。”
其实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在她将屏幕摆到祁程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了,祁程一直冷漠疏离的目光开始迅速冷冻结冰,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迫视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后话。
廖茗茗笑了笑,惯性伸手想去拍拍对面人的肩膀,在注意到祁程略带躲闪的后倾势向时转为在空中虚虚一摆:“不知道这条重磅消息值不值二百五十万呢?”
明明在纷扰的室外,聒噪的蝉鸣,以及风吹草地的簌簌声,在这一刻却似乎哑巴了,安静得廖茗茗可以听到祁程抑在喉间的那一声嗤笑。
很浅,却很清晰。
“如你所愿,我开始讨厌你了。”
祁程说这话时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廖茗茗却不介意,扬起来的笑容嚣张又灿烂:“可我还是待见你。”
“别,我承受不起。”
随着最后这句话尾音的消逝,祁程离开了廖茗茗的视线,毒辣的阳光再次洒了人一脸。
在彻底看不到祁程的身影以后廖茗茗才满足地背过身,躲到树后头给猴大王发信息。
【苏锦,你说错了哦,我已经入了祁程的眼!】
苏锦现在似乎很闲,几乎是秒回了她。
【哦,是么,那他离瞎就不远了。】
廖茗茗看到这一句意外地没恼,而是发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微笑],等他瞎了,我就拐他回猴窝里生猴子去!】
【来自远方的同情,居然遇上你这么个极端又贪心的泼猴,蛮不讲理。】
看到这句廖茗茗回了一个“+1”,表示对这句话的自我认可,然后颠颠儿地把手机揣了起来。
苏锦说的没错,她是个极端又贪心的人,喜欢的东西要么别让她沾到,一旦沾了,就永远也别想能逃开!
对于这一点,截至目前体会最深的大概便是蒋一了。
*****
“小可爱!”
蒋一前脚刚踏进剧组里,后脚就被人从身后来了一个熊抱。
有些无奈,但也已经习惯,蒋一娴熟地把揽住自己胳膊扒拉开,仿佛没事人一样跟剧组里的其他人员打招呼。
廖茗茗并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风一样来火一样去,只有那轻轻脆脆的三个字的呼唤尤噪得耳膜发颤。
剧组里一圈人全招呼了个遍,蒋一才看到躲在角落里跳双摇的廖茗茗,不知道跳了多久,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发型都乱了,看的一旁拿着梳子的小助理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就不能消停会。”
听到蒋一的声音廖茗茗才停下来,卷起跳绳大喇喇地坐在石阶上,接住被她隔空抛过来的饮料瓶。
“胡萝卜汁,我早上榨的。”
“谢啦。”廖茗茗也不客气,抬手拧开瓶盖直接灌下去一大口。
蒋一手里也有一瓶,但她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电影节的时候谢谢你了,还连累你出了负`面新闻。”
“咱俩谁跟谁啊,说这话就见外了啊。”一眨眼廖茗茗手里的胡萝卜汁就只剩下半瓶了,她也不拧上瓶盖,而是用三根手指提拎着瓶嘴的位置随意地摇晃着,“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才总是欺负你。”
蒋一把玩着饮料瓶的手一僵,半晌才做出回应。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总被欺负的原因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耀眼了么?”
空气一瞬间凝滞,听出这句话里面的刺,廖茗茗停下手里摇晃的瓶子,和杵在一边的许言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避避。
许言才走,蒋一的声音便按捺不住地再度响起。
“我是想上新闻,是想提高知名度,可笑的是每次都是被你带上去的,我也想拍戏,但是想拍的是因我自己的本事被选上的戏,而不是凭借你的裙带关系!”
廖茗茗没吭声,就那么定定地听着。
“我本来不想来客串你这部戏的,可公司说如果我不蹭你的热度,就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有特点的艺人才容易被记住,而我最大的特点便是没有特点。”蒋一说这话时的嗓音微颤,泄露了她的情绪。
廖茗茗站起来,晃晃脑袋,踢了踢腿,用腋窝夹着拧好盖子的饮料瓶把跳绳塞回了袋子里,仿佛没有听出蒋一语气里的不甘与无可奈何:“可你不还是来了么。”
蒋一扯了扯嘴角,笑容牵强道:“是,我还是来了,就像电影节时一样,走了后门厚着脸皮蹭进去的,不像你,被正大光明地邀请,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讨厌你。”
握着跳绳袋子的手一紧,廖茗茗的声音平稳依旧,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是么。”
看她像在听玩笑话一般,蒋一苦笑,棉花似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就锤向了她的胸口,声音却不再颤抖:“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想讨厌的就是你,可最无法讨厌起来的也是你,你说你又不是妖精,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错咯。”廖茗茗同样棉花的一拳也意思意思地回锤了一下蒋一,笃定的眼神里载着满满的自信,“我就是妖精,被派出来专治你这种蒙尘的仙女!等我帮你恢复了神力还得厚着脸皮让你帮我实现愿望呢!”
“少贫!”
“我哪儿有力气贫呐,每天要承受那么多明里暗里的语言攻击和诅咒,仙女你快点恢复神力救我于苦难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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