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招了江妩过去,一把抱了放在腿上,伸手从托盘里取过赤金镶莲花纹的项圈,给江妩戴上,更显喜气了。
这幅模样惹得江老太爷直笑,江妩实是琢磨不透江老太爷的心思,“祖父,您笑甚啦?”
“我们老幺长得可真是讨喜。”江老太爷这一夸,江妩实是高兴不起来,只鼓了腮帮子,撒了娇。
“祖父,这一个个姐姐您都说长得好看,这怎么到了我这,就变成讨喜了。我不愿,我就要好看。”
江老太爷仰头大笑,“你也不瞧瞧哪个似你这般圆润,小脸儿一掐全是软软的全是肉,那怎不是讨喜有福气的样了。”
江妩佯装不乐意的样子,蹬了小短腿下了江老太爷的怀,往江老太太跟前去。
又轻轻扯了江老太太的衣袖,左摇右晃地扭着身子,乳声乳气地央着,“祖母抱,祖父不说好看,便不要他抱了。”
江老太太见江妩跟江老太爷怄气顽,眼儿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老太太身子骨还健壮,不须旁人来助,自个儿双手从江妩臂下一过,一把就将江妩抱在膝上。
“这...”小皮猴子,江老太爷未把话说完,见李继屏进了花厅,就唤了他到跟前来。
只妧姐儿同江妩得了江老太太的介绍,方才知道有这一个表亲。江老太爷此番,便是要将李继屏介绍给众人认识。
李继屏换了另一身干净的布衣,给人以清丽爽朗的观感。江老太爷由长至幼逐个介绍,他便大大方方地同每一位表亲见礼。
等介绍毕了,铖哥儿便主动招呼着李继屏,两人毕竟是同年而生,又是今年入得学,自是更易聊得起来。
李继屏同铖哥儿离江妩隔了三丈远,两人的说话声被江妩听了个真切。
“南方那边中秋多会放灯船,玩花灯。到了夜里,一条河都是熠熠明亮的,小儿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在街上窜来窜去,在楼上看,就像会动的火龙,甚是好看。”
铖哥儿眼里似是映出了一条橘光辉辉的河,又继续问道,“那江西呢,都有些甚中秋特色,与这边不同的。”
“我昨日方与一同窗研究过,若说这边没有的,又算得上是江西特色的,值得一提的应是烧瓦子灯罢。不知你听说过没?”李继屏也不光顾着自己说,还时不时会给铖哥儿递一些话。
铖哥儿自是不知,遂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曾听说过,你说与我听,让我也长些见识罢。”
李继屏听了点点头,“家中与我同辈的孩儿须得两双手才数得完,孩子较多,皆住于村上,也不似大户人家规矩多,你且听听便是。
说到中秋那日,我们十几个孩子都成群结队地往野外去拾瓦片,又寻一空旷的地儿,让大人帮着堆成圆塔状,塔中是空心的,瓦片之间又不能叠的死死的,得留出空隙来。
将木柴置于塔中,待至天色转暗,月儿初挂天幕,此时便可将木柴烧起来。烧到瓦片发红,再泼上油,塔身瞬时就能爬满了火光,通红火亮的,恍若白昼。”
铖哥儿听得玩心大起,但又不便提出,只赞叹一句,“光是听你说,便能想象出那般盛况来。”
李继屏见铖哥儿眼底透出向往来,便同铖哥儿说道,“你若是想顽也不是不可,但须得得了姑姥爷的同意。我原先已与我那同窗商量了,明日去木犀坡后顽半日再寻些瓦片,等后日再堆个小的宝塔,烧了让他瞧一瞧。
你若也想去,便同姑姥爷说一声,说是同我与井时白井兄一同去,想来姑姥爷也会准的。”
铖哥儿听了李继屏的话,半低了头,思忖了片刻,方抬了首,冲李继屏点了点头,“我去同祖父讨个信。”
江妩被江老太太放在了旁边的玫瑰椅上,听见两人的话,也心痒痒的,想去顽。而且那井时白,这名实是耳熟,不知是在何处听过了。
见铖哥儿去了江老太爷身边,又恭敬又将自己的意向条理清晰地说了个遍,不一会儿,就得了江老太爷的点头。
在村庄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江妩实不想明日又待在院子里,难得出来一趟,不趁着年纪尚小四处去,等到男女大防的年岁,更是要坐困家中了。
江妩在心下打着算盘,滴溜直转的眼珠子,被同是听到铖哥儿明日游计的妧姐儿瞧到了。
秦氏出来问一声是否可以摆饭了,江老太爷点了头,就唤了众人一同去了饭厅。
男女分席而坐,江妩方入座,便立时进入了盯菜状态。
碗里盛了小半碗野菌野鸽汤,山泉水清甜,将鸽肉与野菌炖的出味,清甜与鲜味混于一起熬制,出来的汤水极鲜甜,半点没有鸽肉的腥味。
江妩吃了一片咸水桂花鸭,这是一道冷盘,鸭肉已然放凉,但却不影响鸭肉的香味,那桂花香似被锁在薄肉中,咬一口,才透一口香。更别说那一品豆腐了,一勺子下去滑溜溜地,才送入口中便能感受到一瞬的香软滑口,可谓是真正的入口即化。
江妩把铖哥儿明日要去顽的事抛于脑后,一头扎进了饭桌,吃了个大饱。
第二日,卫氏携了三房几个一道去给江老太太请安,等一屋子都来齐了人,方去饭厅一同用了早膳。
江妩昨日晚膳吃得过饱,就只要了一碗桂花栗子粥,又吃了一块枸杞桂花糕。
江老太爷等众人吃完早饭,才同众人说了今日的安排。
“今日想扎花灯的便随着老二媳妇一同去庭院里,想去采木犀的便同老三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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