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一直认为卫氏毫无错处,但重活这一世,虽说没长出七窍玲珑心,七窍里好歹也开了一窍,认为卫氏在与妩姐儿这段关系中,定是有一些错的。遂决计两方皆要去打探一遍,两者之间发生冲突,须得两者谈心方能解决,要是双方都不肯迈出这一步,只能再各个击破了。
等江妩想通,天色已然微白,江妩就赶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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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大秦氏昨日被陈老太太顾氏派人从江府带了回来,但却未谈说甚具体的事,只聊了些江府春日宴的情况。这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大秦氏心中警铃骤响。
天色已显鱼肚白。这定国公才除了服,皇上还未安排好职位下来,遂定国公不是在家,便是外出访客。今日无事,大秦氏服侍完定国公陈自应穿衣,便一同去故葵居给陈老太太请安。
陈老太太老神在在地坐在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旁边俏俏站了一个穿了“轻裾随风还”的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的妙龄女子。
定国公陈自应与大秦氏向陈老太太请过安,才落了座,陈老太太便吩咐连姑姑摆早饭。
遂回头,对有些吃惊的陈自应与大秦氏解释道,“我吩咐了其他人今日有事与你二人相商,省得他们奔波一趟,遂免了今日的请安。”
又看了眼大秦氏,道:“昨日唤你回府,本是想提前跟你说一声,回来问过你才知,你正为瞬哥儿的亲事忙活,遂不想分你心。想着今日你夫妻二人俱在,一同说与你听。”
坐在玫瑰椅上的大秦氏听了陈老太太这番话,心中有些莫名翻起一些紧张来。
陈老太太见两人神色认真起来,遂以首代指,点了点身旁的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开声说道。
“夏清是老爷子走前我从娘家妹子膝下接来陪我这老婆子的,自老爷子三年前走后,夏清便一直在府中伺候我,因而府中也有些传言说我耽搁了夏清的亲事。今日我便是为此,特寻你二人说话。”
大秦氏心弦慢慢绷紧,鬓角微冒了些薄汗。
“夏清当初被接入府是方及笄之年,怎知老爷子突发急病,几月便走了。原先我心里所定的红事忽就变了白事,哎,此事还是不详谈,免得惹人伤心。夏清性格温和体贴,玥儿有主张持家有道,我三年前便是想为老大纳了夏清,才从我那妹子处讨了夏清来。”
玥儿说的便是大秦氏,大秦氏名为秦玥。
陈自应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忽的变得苍白的大秦氏,刚想开口,又被陈老太太伸手拦了下来。
“因着老大为老爷子守孝三年,夏清就再等了三年,如今差两岁便如桃李之年,我是不会再把夏清的亲事耽误下去了。”
陈自应等陈老太太说完,便站了起来。
一身蜜合色绸杭直裰显得陈自应身子修长,虽是而立之年刚过小半,但因时常骑马射箭,身材并无走形,眉目中带着刚毅之气,更显年轻,看着似将将而立之人。
陈自应一口回绝了,“娘,此事我并不知情,您从未向我提及纳妾之事,若是当时您提了,我早就回绝了,何来耽搁一说。而此时您说的佟表妹等了我三年,在我看来实在是无稽之谈。更何况玥儿为我陈家育有三子,延续香火,我从前娶玥儿之时,便说过不纳妾,房里不会收任何人,此时亦然!既然佟表妹将要谈婚论嫁,那娘便好好地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将佟表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便是!”
陈自应眼神坚定,目光清澈,十分果决。
大秦氏原是微微发抖的身子,听了陈自应的一番话,都平息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遵诺守信的男子,脸上的灰白也渐渐褪去,恢复如常,只眼中不停泛涌着爱意。
而此时,佟夏清一双美眸也显得十分震撼,目光首次稳稳当当地落在拒绝自己的陈自应身上。
陈老太太见了陈自应这番回绝的姿态,怒极反笑,咄咄逼人道。
“好个定国公!现在是我的话也不听了!好!你这是想让你母亲成为背信弃义之人!你做你的好丈夫!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自应见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陈老太太面前。
声音有些无可奈何道,“娘!您这又是为何,我们大可好好为佟表妹挑户好人家,何须如此,闹得家宅不宁。我说过不纳妾就是不纳妾,没有谁能迫我就范。”
陈老太太听了登时气的五官都皱成一团,拿起手边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就往陈自应身上砸了过去。
陈自应也不躲,旧窑十样锦的茶盅狠狠地砸在身上,茶水将陈自应蜜合色绸杭直裰浸出一大块水渍来。
陈老太太气急败坏,冲陈自应大喊:“看来这顿早饭是省了!起来!你们给我出去!”
陈自应低头跪着,也不见动,看着是心里不愿违背母意,但纳妾之事又绝不会答应,遂跪着任由母亲打骂,已减母亲愤怒之状。
陈老太太看着却是又火气十足又十分心疼,遂口上骂道:“陈自应,你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你要在这里跪着,十日之后我就将夏清纳进门,不然你就给我出去!省的我一见你,头就烦得疼!”
陈自应被陈老太太砸时,大秦氏本就心痛不已,此时听了陈老太太这样喊,顿时悟了老太太的意。连忙过去拉起陈自应,等陈自应起了身,大秦氏又听见陈自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多些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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