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绀紫藤萝被风吹过,送来迷醉的香,一串串整齐地垂落着,可偶尔也有淘气的一支伸出来搭在其他的藤萝花上,打乱了本来平静有序的安排。
“因为我喜欢你。”说这话时,少年面容平静地注视着震惊的少女,仿佛他刚才说出的话再正常不过,可是他的耳尖却红得厉害,“因为,你是我心里认定了的人。”
月色如同被绣娘织成的玉锦缎,而星子温柔低垂。
段慕轩看着不敢置信的落旌,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长睫毛轻颤引起掌心的轻痒,连带着年少的心也跟着痒起来。他附身低下头一吻,鼻尖是晚香玉的香气,仿佛电流经过一般,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眼前一片黑的落旌只觉得唇瓣上有一份柔软若有若无地覆上来,炽热的温度一路蔓延进她心底。她忘记了所有的动作,怔怔地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风吹过木槿的树梢,像是情人间的私语。
他以为她会推开,但是她没有。
不知道是哪家的顽童陡然放了烟花,惊了一场情窦初开。
覆在眼睛上的手终于挪开,落旌只见身前的少年好似沐浴在那五彩斑斓的点点流光里,连他的睫毛都清晰得历历可数。落旌不知道,此刻她的一双眼睛里,除了夜幕上的一汪花海,还有一个翩翩少年。慕轩真心地笑起来,肯定地说道:“阿落,你也是喜欢我的。”
在焰火冲上天空发出长啸声时,落旌终于回过神来,白玉般的脸颊腾地烧起来,笑得咬牙切齿,而下一秒她手中一本牛皮书直接拍在少年的脑袋上:“段慕轩,你占我便宜!”
少年知道自己扯了小老虎的须子,灵活地爬上墙趴在墙头上,也不生气:“阿落你生什么气,大不了你亲回来不就是了吗?”他扬了扬手中的同心结,“放心,我会收好的!早点睡吧!”他朝她轻眨了下眼睛便从墙头缩了下去。
落旌红着脸摸着嘴角,忍不住低头一笑,摇头走回屋去。而等少女走回了屋,墙头上少年的脑袋才重新探了出来。段慕轩趴在瓦上,一直等到屋里的灯熄灭他才摸着自己的嘴角,笑得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第二日段慕鸿便从家中离开了,还带了丫鬟翠黛走。落旌从刘婶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翠黛是个正值芳华的姑娘,心气儿高有脑子,凭她的玲珑心思和样貌,如果有心让段慕鸿带走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情。
刘婶仍在厨房里骂骂咧咧:“一早就看出那丫头心眼儿多不安分,没想到却是个实打实的狐媚子,这么快就攀上高枝儿当了姨太太!你们是没看见她今早走时小人得志那样子,真是羞也不知羞!现在也不比从前,丫鬟一个个鬼心眼都忒多,自以为长了几分姿色,尾巴就能翘上天去!”说罢,刘婶还狠狠地瞪了落旌一眼。
边姨娘身旁的贴身丫头嫣儿趁着刘婶转身时,捂嘴对落旌不服气地说道:“你瞧刘婶儿凶巴巴的样子,也就是在我们面前耍横,今早大少爷和翠黛走的时候,她对大少爷笑得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此时,只听门外一声吆喝,刘婶便赶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脸迎出去:“诶呀是禾贵啊,又来送东西了!”
嫣儿到窗户旁向外瞧去,笑道:“呵,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那个向老爷讨了军需采办那个肥差的亲戚啊。这次来送东西,恐怕又是有什么要求着大夫人吧!”
落旌放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走到嫣儿身边:“我记得老爷他一向不喜欢走后门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军需采办破了先例?”她转头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身后三轮车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粮肉。
嫣儿打趣道:“老爷许是看中了他上进又肯干为人老实吧。上进肯干是真,为人老实嘛,我觉得倒不像,你看那人连刘婶都被哄得眉开眼笑,那一车的粮食,都是他送来孝敬大太太的。”
落旌蹙眉:“老爷如果知道了肯定又会大发雷霆。不过是谋了一个军需采办,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他想讨好老爷夫人,却走错了路。”
嫣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你管人家大手笔作甚?反正夫人和刘婶喜欢这个子侄喜欢得不得了,你若是有他或者翠黛半分玲珑心窍,也不会被刘婶儿吆五喝六地使唤了!”说罢,她叹了一口气,“你识得字跟着小姐们上着洋学堂,那般好的机会你不把握着赶紧巴结小姐夫人,在这里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新鲜了!”
听着数落,落旌柔柔一笑,毫不在意。
此时,外面三轮车上的肉粮被几个家丁陆续搬进厨房,刘婶走进来见到落旌和嫣儿聊天虎下脸:“两个丫头不干活在那里说什么闲话呢!禾贵费心费力地送东西来,你们两个丫头倒是一杯茶都不倒,真是没有半点规矩!”
段禾贵用搭着的汗巾擦着脑门,摆手说道:“婶儿你也别怪丫头们了,我又不是第一回来,说我是客人也太见外了不是吗?”他身形高大生笑起来有几分憨,为人办事虽然利落周到可也总透着几分市侩。
嫣儿撇嘴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从缸里舀了一瓢水砰地放在灶台:“喏,水舀在这儿渴了就来拿。边姨娘那里还等着我呢,刘婶儿我就不在你这里多耽搁了!”说罢,少女提了桌子上的食盒子便出了厨房。
刘婶嘿了一声追上去:“反了这小蹄子嘿!”
落旌有些尴尬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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