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到了。”
落旌感觉到荒谬和愤怒:“你怎么可以拿孩子们做实验?!”
陈夫人劝说道:“李姑娘,你别怪他。现在瘟疫来势汹汹,能早一日将血清应用,病人们也就早一日脱离危险。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连孩子们自己都愿意出一份力量,我们又为什么要阻止呢?”
落旌固执地摇头,依旧挡在几个孩子的身前:“可孩子是无辜的!”
“姐姐,我们支持父亲的做法!”
陈医生的长子拉了拉落旌的袖子,这样说道。听到大哥这样说,弟弟妹妹也这样附和着。就连不会说话的豆包也扯着落旌的袖子,不停地点头。
落旌感觉到心疼,“可是你们还这么小,怎么可以让你们来承受这些?”
燕儿拉着豆包的手,对落旌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落旌姐,这都是我们自愿的。而且陈叔叔打针一定也不疼。”落旌记得,她第一次给燕儿打针时,她充满抗拒与害怕的目光。
过了良久,落旌忍着心酸摸了摸燕儿和豆包两个孩子的脸颊:“对不起。”
老陈沉默地给孩子们注射完血清,便和落旌一同回到医院。在途中,两人一直相对无言,快到拉着警戒线的医院门口时,老陈才红着双眼,哽咽着说道:“天底下做父母的,没有不心疼子女的,其实落旌……身为父亲,我更加心疼那些孩子。”说罢,他没有看落旌便直直地走进了医院,背脊微微驮着,可依旧走得坚定而无畏,仿佛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
听见老陈的话,落旌一直站在原地,怔怔地抿住嘴角,一直站了很久很久。天上的月光平静地洒在女子瘦削的肩膀上,是恍若圣洁的光。
在强硬的防疫措施和血清的帮助下,鼠疫逐渐控制下来。
凡是熬过危险期的病人们都在渐渐康复着,而冬天不知不觉中在这场灾难中悄然远去。国民政府卫生署关于鼠疫的回应传达下来,林可胜的表情算不上太好。
落旌皱眉,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一根根抽着烟的林可胜,问道:“老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老林作为医疗队的队长,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此失望而沮丧的样子。
林可胜苦笑了一声,手指捻灭了烟头的火光:“咱们上交的报告书被政府的卫生署给驳了回来。”落旌捏着笔的手一紧,只听老林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彷徨,“当局的认为这细菌战事关国际信誉不得谎报疫情,证据不够充足,所以只好不了了之……呵,真的总是这样,在真相面前,我们没有办法,政府没有办法,国家也没有办法。”
闻言,陈医生皱眉,掷地有声地质问道:“证据不够充足,所以驳回?那么报告书中我所提及的训练侦查敌人生物战和防止生物战的专业队伍这两点,他们也是驳回的?”一身白衣的男人双目猩红,鬓角因为之前彻夜研究血清而生出两簇白发,语气沧桑又痛心,“那么,这次驳回的理由是什么?”
见老林点头,陈医生气得摔下手中的笔,连嗓音都因为愤怒而发颤:“国民党的人,他们除了去打仗然后等到打了败仗弃城而逃之外,他们还能有点脑子做正事吗?日本鬼子的细菌弹来了,别说百姓了,就是体魄强健的士兵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林可胜扫了一眼其他纷纷看过来的人,压低声音对陈医生劝说道:“老陈你说话注意一些,这里还有其他人在!而细菌战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只能当吃了个哑巴亏!”
却不想闻言,愤怒而失望的陈医生更加大声:“哑巴亏?!你吃得了这亏,可我吃不下!我说怎么了,我又不是国民党的,凭什么不能说!这一次死了多少人,你我心知肚明!可我们不知道的,因为那小鬼子的细菌死了的,到底还有多少中国人!”老陈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桌子,落旌沉默着,只觉得老陈的每一个手势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力鞭打着麻木不仁的灵魂。
“老陈!”林可胜拉住激动的陈医生,喝道,“你冷静点!”
陈医生红着眼眶,气急反笑:“好,不是要证据吗,不是要如山铁证?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让人说不出话的证据到国际法庭上让世人看看,所谓的国际公约,在法西斯眼里在日本鬼子眼里根本就是屁话!”说罢,他便气得腾地站起身便推门而出。大门被用力撞得咣咣作响,很久之后才幽幽停了下来,如同一个讽刺的笑话。
落旌无声地缓缓站起身,她蓦地感觉到心累,就像是一直压在肩膀上的重担猝不及防地被人扔在了地上,然后毫无同情与怜悯地告诉她,那些所谓的重担只是他们这些人的一厢情愿。
“落旌,你也很失望吗?”
林可胜摘下眼镜,缓缓擦着镜面,“……你也很失望,对不对?”
走到门口的落旌闻言停下了脚步,她回头,平静的杏眼里涌动着无法言说的哀伤:“……失望?老林,我曾以为你说的没有办法,是真的没有办法。”
那一刻,落旌想到了那些因为鼠疫死去的人,想到了陈医生忍痛将疫苗实验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想到了很多很多。老林只看见站在门口的女无法忍耐地低下了头,而眼泪便坠落了下来,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而接下来,落旌哽咽着嗓音,面容难掩悲伤:“……没有办法去解救东北沦陷的百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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