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吃的过来。”程雪君甜道,将手里捧的吃食往他面前一推,就要往他屋里去。
魏东辞顺手接过木托盘,仍是拦在门口,只道:“多谢程姑娘。”
“你是头次出海吧?可是晕船?若有不适只管开口。”程雪君转着鬓边细辫叮嘱他。
“在下无碍,多谢姑娘关心。姑娘可有其他事?”魏东辞微微一笑道。
“没……”程雪君噎了噎,心里怨他不识好歹,她亲自送饭过来,他却连门也不让进。
目光从旁边间隙里望入,舱房狭小,她一眼瞧见床上放的玉簪。
女人的东西。
“你躲在这里是想心上人?那是她的东西?”她不是滋味开口。
魏东辞无需转头,也知道她在看什么。
“是,我未婚妻之物。”他还是笑着,目光添上几分冷意。
程雪君把手中细辫一甩,听他毫无犹豫的声音就来气,冷硬道了句“那就不打扰你了”,人转身就跑开。
魏东辞回身关上舱门,将吃食放到桌面,目光落在玉簪上,手却缓缓抚向自己后背。
下山替太子死间入魏军那年,正是她的及笄年,他答应过要送她及笄礼。不想两年过去,这礼都没能送出。
当年她因他中毒,慈悲骨之毒霸道无双,既便他身为慈意斋杨如心的嫡传弟子,也想不出解毒之法。天下皆知他仁心仁术济世苍生,却不知他医毒双修,他无计可施只能剑走偏锋,瞒着众人用邪门歪道的办法以血养蛊,再以蛊引毒,引发蛊虫反噬宿体。
那时他若不走……不但他活不下去,她醒来看到的也会是个浑身虫蚁的恐怖存在。
“小梨儿,再信我一回,好不好?”魏东辞拈起玉簪自语。
十六年,他连杀父之仇都能放下,为求白身不惜冒死间入魏军,又怎舍得离开?
再有半年,蛊虫反噬便能彻底压下,到时他便再无性命之虞,可如今他却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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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望走了三天,霍锦骁如今一个人住在祁望的私宅里。
宅里很安静,他在的时候进出的人就少,他不在之后除她之外就更没人进出了。说来祁望这人真透着古怪,霍锦骁看不懂他。按说这宅子是他家,可他从没关心过宅中一草一木,一房一瓦,就连门户也都大大方方敞着,仿佛任人进出,也无惧被人窥去秘密。说好听点叫信任岛民,说得不好听些……他没将这里当成家。
他住的棠曦阁干净整洁,各处陈设井井有条,唯一少的便是烟火气。不知是因为偌大的宅子只他一人住的关系,还是他常出远门的关系,这宅子显得毫无生趣,便是桌上笔墨纸砚等常用物,也堆叠整齐,仿佛没有主人。
她有些错觉,这宅子像他的客栈,而他从没真正落脚。
哪怕,他在这里住了十年。
“你盯着门口发什么呆?”
霍锦骁正站门口盯着“祁宅”两个字想事,不妨有只手伸到自己眼前。
“去。”她挥开那手,看到林良带着巫少弥一起站到自己身边。
前些时日忙完后水手统一休沐,柳暮言又跟着祁望走了,所以霍锦骁空闲下来,每日跟着林良在平南岛上到处跑,倒把平南岛给摸了个遍。
“瞧你那模样,怎么?思念祁爷?那眼神跟宋樱一模一样。”林良搭上她的肩,被她一掌扫下,也不怒。
昨天许炎说卫所在招募人,让霍锦骁今日过去找他,林良和巫少弥两人要跟去凑热闹,便约在这里碰头。
“少胡说。”霍锦骁捶了他一把,想到刚才心头闪过的疑问,问他道,“上回你说祁爷不是平南岛的人,那他是哪儿人呀?”
林良一边走一边回答她:“不知道,没人知道祁爷来历,你问这干嘛?”
“好奇呗。”霍锦骁道。
“祁爷的来历岛上没人知道,连我爷爷都不知道。”
林良的爷爷是村长,连村长也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不过……我知道祁爷是从海坟区里出来的。”林良忽然凑近她,小声咬耳朵,“祁爷当时驾着艘双桅沙船,从海坟区里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地倒在甲板上,被我大伯发现救下的。”
“海坟区?你不是说那里水域暗礁太多,船只进了就出不来?”
“话是如此没错,可祁爷不是出来了。”霍锦骁真是好奇那地方有什么,“大良哥,你不好奇海坟区里头有什么?我瞧祁爷这趟出海又往那里去了。”
“我不好奇,我劝你也别好奇,那地方只有祁爷进得,别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林良横她一眼,狐疑道,“小景,你老打听祁爷和海坟区的事做什么?”
“不是说了我好奇。”霍锦骁见他疑心,便不再多问,随口回了句就去和巫少弥说话。
说话之间,几人已到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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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所建在岛东南面的山头上,整个山坡都是卫所范围,山前建有演武场以供卫所的兵士平时操练。卫所兵士多为平南岛的岛民,但也有不少例外,比如许炎。许炎虽是卫所统领,但他并非平南岛人,是祁望行商时在海上救下的江湖人,因与祁望惺惺相惜,加之又在平南岛得遇温柔,最后选择留在平南岛。
像许炎这样的外来者还有许多。平南岛近年越发富庶,光凭岛民已不足护卫平南岛,再加上出海行商也需战船护送,所以祁望这几年频发卫所招募,广纳兵士,收了不少两江三港的江湖人与东海各处能人。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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