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的,她不自在的侧了侧头,退开几步看过去,这才发现江一的表情有些奇怪,只一瞬他直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好少年的模样,无辜还有些委屈的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在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常宝兮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眼神定定的注视着这双眼睛。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睑裂细长,眼尾狭长上翘,眼瞳澄净有神,仿佛月下的清泉,波光潋滟,清澈幽静,笼罩着一层浅淡的灰雾,朦胧迷离,一眼看去心神不由得深陷其中,恍若误入桃花源的渔夫,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那一瞬令她想到了前世被人大肆宣传赞美的丹凤眼,不得不说,她对江一的好感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这双眼睛。在上辈子亲人的影响下,相较于样貌,她更习惯于关注别人的眼睛,一个有着好看眼睛的人,会比一个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让她产生好感。
这双眼睛又黑又亮,眼仁乌黑,干净又明亮,像极了两颗圆润剔透的黑玛瑙,浸润在一方溪水中,太过干净了,以至于无形间流露出一股子稚气。印象中她只在稚童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纯粹无暇的眼神,因为世俗的污秽还未曾来得及渗入其中,搅浑那一方纯白明净的小天地。
讲真,如若不是江一的身高不符,她恐怕会以为对方还是总角之龄。
“太、近、了。”说着白白嫩嫩的小手抬起,手心向前推拒了下,江一乖乖的后退一步……在常宝兮眼神的逼迫下,他神情很是勉强的再退了一步,嗯,两步,够了。
江一把手里提着的食盒递过去,待她接下,立马扭头转身进了厨房,脚步踏得重重的,像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子,制造各种动静以此表达内心强烈的不满。
“……”常宝兮嘴唇挪动一下,到嘴边的话不得不收了回去,本来她还想借机同江一谈谈这事,不过现在……算了,下次再说吧。
缙安朝男女大防远不如前朝,但到底还是要注意些许,往常她只当江一年纪小,对于很多事情不由得忽略了,直到今日她才想起,在这种时代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已经算不得小了,若是贵家子弟,只稍再过个一两年都能安排通房侍妾了。寻常人家虽不会这般行事,但顾及到人言可畏,她和江一之间的相处多少需得多注意几分。
另外……
想了又想,还是什么也没问,常宝兮只对着突然回头看过来的别扭少年颔首示意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她不知道的是,待她一转身,少年脸上干净的笑容瞬时消散,依然是那双眼睛,这一刻看去却是另一番感受,漆黑的眼瞳晦暗无光,仿佛幽深可怖的黑洞,任何光芒都无法逃脱其吸引,亦无法留下萤火之光。平静的外表下是潜藏的暗潮汹涌,如无际深海,起伏缓慢的波涛下蕴酿着恐怖的暴戾和破坏欲。
且再忍忍。
江一深吸一口气,极力收敛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灰暗情绪,迅速调整好自己,变回平日里那个温和明秀的少年郎。
常宝兮回到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进屋里,范绮儿风风火火的冲上前来,一把拉住常宝兮的手臂,把今天从小青那儿听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推测尽数和她倒了出来,最后不忘交待道。
“阿宝听明白了吗?记得这几天千万别去义诊堂,若是他们有人找来,你别出面,我和小青会打发走的。你放心,有羊老的威名摆在这里,他们不敢怎样,况且你就要去京城参加考核,义诊堂的这些管事都是人精,决计不敢得罪你太过。”
她只能连连点头,百般保证自己绝不会头脑发热冲去义诊堂。想了想,未免范绮儿行事过火,她多说了几句:‘小红,这事有些蹊跷,你可别去掺和,若是真有人找来了,能避则避,别硬碰硬。’
☆、系统的特殊功能
范绮儿眨眨眼:“不就是有人倒霉被雷劈了么?有什么蹊跷的?”
常宝兮斜了她一下,道:‘你何时听说过一次性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被雷劈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江陵外城近郊有一片地域,栽种了几棵金白木,金白木还有一称谓,是为引雷木。据说不知因何特性,此木极易引来雷劈,故以此称之。’
金白木动辄十数丈之高,枝干挺拔粗壮,枝叶稀疏细小,而一旦成片栽种,在雷雨天里很容易发生火灾。
‘据闻,江陵的那一片金白木来历已久,此间也造成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却从未有哪位知府提起要拔除那片灾祸源头……’
你以为,这是为何?
她慢悠悠的瞥了眼范绮儿。
范绮儿在江陵呆的时间更长,边上又有一个八卦公小青,对于这些事情她知道的甚至比常宝兮更多、更详细,只不过一向动手快过动脑子的范绮儿从不会去细想并将这一系列事都联系起来,城外那片金白木她听说过好几次,据说有一次引来火灾差点没把住在那附近的富商一大家子给烧死在别院里头,之后富商吓得要死又破了财,却半点便宜没能捞到,反而被官府的大老爷训斥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简直非人哉!”范绮儿听得目瞪口呆,眼角不住上跳,终于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下一刻,脚下生风,身体摇摇晃晃的飘忽着跑了。
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实在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一定要找人“分享”一下,嗯,就是小青了。
目送范绮儿跑远,常宝兮笑着摇头,下一刻,她眼神一凝,立刻去倒了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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