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乡土剧里的反派女配角,妖言蛊惑大家长,让他倒行逆施,搞得整个家摇摇欲坠,而现在正是她招数用尽,老爷子即将清醒的关键时刻——
半晌,老先生叹口气,挥挥手——没回答刘瑕的问好,但也不阻她上三楼。
大姑姑和四先生追着他往小会客室走,大姑姑急得跺脚,“——爸!你这是——”
刘瑕轻巧闪上三楼,她对沈钦的精神状态有不太好的预感:一般来说,从她踏进月湖山庄开始,多少都能感到沈钦的凝视,他的眼神会透过摄像机传递过来,甚至连摄像头的摆动,也都带着情绪。但今天,沈钦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就好像过去几天那样,再也没有通过qq等管道来表达自己的诉求。
她轻敲木门——就连木门上方的摄像头都没转动,但,过了数秒,门还是开了。
“……钦钦?”她的脚步要比平时更急切一些,诸多可能从心底划过:沈钦的情绪是在做视频时开始崩溃的吗?在派出所,他曾试图向她叙述自己遭受校园暴力的细节,决心无需质疑,但语句破碎得无法形成有效信息,典型的用力过猛……为了舒缓情绪,也减轻他的叙述时的压力,她建议由他来制作那段视频,还特地强调,不需要在乎时限……但,沈钦还是在两天内给了她一份长达20分钟的视频,从视频中原创素材的比例来看,从他开始做视频到交货,沈钦极有可能根本没合眼睛……
一反她的猜测,屋内很明亮,窗帘是拉开的,阳光肆意地洒在整洁的室内。运动区和生活区空空如也,刘瑕特意绕到工作台后方,沈钦也不在那里。
她的眼神落到卧室门上,这是整间套房唯一密闭的空间。
“钦钦?”她轻敲敲门,屋内没有应声,无数不祥的联想一瞬闪过,刘瑕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嘲一笑:刚才沈钦还给她开门呢,自杀什么的,纯属脑子搭错线了。
她没进过沈钦的卧室,现在也看不清室内的陈设——屋子是黑的,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躺在床上,四肢舒张,就像是一只大狗狗趴在那里,毛皮溢出,洒满了整个床垫。
不是蜷曲如茧的睡姿?而是这么有安全感的仰躺姿势?
刘瑕的心到现在才安定下来——她现在才意识到她刚才一直屏着呼吸。她在床边坐下,先笑了,“睡了很久吧?”
“……一天多。”床上的某人过了一会才回答,声音轻轻的,如耳语,又像是梦呓,“快……30个小时了吧。”
他揉了揉眼睛,依然没坐起来,“起来后,瘫着不想动……没有力气,就像是……刚跑完20公里,那种虚脱的感觉……”
他的语调也是漂浮的,刘瑕的双眼渐渐适应黑暗环境,看清了沈钦的脸,他双眼清亮,出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唇角微翘,笑意纯真,虚脱而又喜悦,像18世纪法国画家捕捉到的油画,他的脸庞上所流露出的纯真与美善,那种被救赎的感觉——
她举起手,在半途又放了下来,回头去捂住自己的胸口。还好,沈钦没留意到她的异样。
“这件事结束了……”他轻声说,“已经13年了,刘小姐,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好像还没回过神,我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居然能发生在我身上,就好像是在做梦,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就在几天前,我想和你——是和你单独说这个问题都不能开口,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崩溃……”
“我第一次崩溃就是因为他们打我,在校长办公室,没有人相信我……我就快要发狂,心里的所有情绪涌上来,没法掌控……那以后,每一次,我不能应付的时候……情绪满涨的时候……连和你,我都说不出口……”
“刚开始做视频的时候,我好……”
“我崩溃了好多次……”
“但做完以后,我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忽然觉得好轻松。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视频是我做的,他们都猜到了……”
沈钦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她伸出手,“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和她的肢体接触……
刘瑕握住他的手,沈钦的手是微凉的,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连串莫名的骚动,挑勾起一些陌生的反应,但她并未有余裕思忖品味,她的眼神落到沈钦的手臂上:一片青青紫紫的掐痕,因为他的动作而暴露出来。
沈钦的眼神也跟过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做视频的时候,想要保持清醒。”
这说的,并不仅仅是对抗困意。
刘瑕垂下眼,手上用力,让沈钦借力坐起来,一阵暖风,夹着他身上惯见的皂香袭来,沈钦的浏海擦过她额前,又落回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两手相握,额发交拂,沈钦的呼吸声掠过她耳际,这姿势,简直亲密得犯规。
但刘瑕没有心旌摇动,她有点难过,心神还萦绕着那大片大片的青黑。“心理治疗,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你不应该这么逼自己的……”
在昏暗中,沈钦的双眼是两枚流光溢彩的猫眼石,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大拇指似乎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声音暗沉下来,语调中蕴含的情感像子弹,先后打进她胸膛。
“是我自己情愿。”他说,声音带着热气,吹进她耳中,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身影,周密地将她包围。“我从没有这么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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