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忌日便让人悄无声息地送枝花去。
可往后,再不必留人照看了。
眼泪,沿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淌了下来。
屋内愈发地寂静了。寂静得几乎能听见泪水蜿蜒滑落的响动。
但寸步不离守在外头的窦妈妈,却并不知道她已经哭得身子佝偻,弯下腰去,握拳抵着心口。咬破了唇瓣。
窦妈妈看不见她的人,也听不见她的哭声。
因为她并未发出半点声音来。可窦妈妈还是担心得厉害,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不知自己究竟是否该进里头去查看一下情况。云甄夫人明确有言在先。命她退下,她依言从了,却不能自作主张再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内终于有了声音。
云甄夫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她固有的沙哑。
她在唤自己进去!
窦妈妈顿时长松一口气。难看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飞快朝里头走去。
云甄夫人面上丝毫不见泪痕,见她进来,便神色疲惫地吩咐道:“替我把头发擦干了吧。”
散着发到这会,虽然也已是半干,却终究还有些湿漉漉。窦妈妈闻言提着的那颗心也落回了原处,走过去拿了帕子细细擦拭起了云甄夫人的头发。等到头发干透,云甄夫人便说要睡一会,让她自行退下,不必伺候,也不准放人来见她。
窦妈妈一一答应下来,将帐子放下,而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她叮咛了守门的人两句,才转身沿着长廊往别处去。
与此同时,长廊另一侧,正有人在疾步行走。
用不了一会,二人就会迎头碰面。
突然,斜刺里又冒出来个人,喊住了窦妈妈。
窦妈妈蹙眉,定住脚步回头看去,见是玉寅,皱着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千重园里如今养着不少人,养过的那就更多了,但是这么多年来,她跟在云甄夫人身边看来看去,最不同的却还是只有这个玉寅而已。云甄夫人对他另眼相待,她自然也待他不同了些。
“夫人是否一直未曾起身?”玉寅笑着问了句。
窦妈妈不置可否,但笑不语。
玉寅就也跟着笑笑不言语。
窦妈妈要走,他才又问了句夫人房中的那罐花茶,是否是三姑娘送的。
这事并不算秘密,若生打平州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给府里的长辈都送了东西,云甄夫人这边更是少不了。窦妈妈便点了点头,说了个是。
她这会并无心闲聊,玉寅说完,二人也就各自散去。
然而过了一会,窦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时,玉寅却又重新回来了,脚步匆匆走至拐角处,拉出来一个人,赫然便是他的兄长玉真。
玉真拍着心口:“好险!”
好险就跟窦妈妈撞上了。
他此刻不该从另一头来才是,万一叫窦妈妈碰见了,少不得要问上两句。
玉真最怕这个。
他又拍拍玉寅的肩头,说:“多亏你有眼力见!”
玉寅却将身子一偏,皱起眉头看向了他的衣裳一角:“上头沾的是什么?”
玉真闻言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衣上星星点点沾着些绿色的汁液。(【biquwen.com 笔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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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有碍
第135章有碍
他不觉一怔,随即照旧言笑晏晏:“不过是些草木汁液罢了。”
玉寅皱着的眉头并不舒展,仍问:“二哥先前上哪儿去了?”
“不过出去转悠了一圈而已。”玉真听得他这般问,便打起哈哈来,“你怕什么?我还能胡乱跑到哪去不成?”
“去换一身衣裳吧,省得回头叫人瞧见了又要啰嗦。”玉寅盯着他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往边上迈了一步,让出了路。
玉真毫不掩饰,松口气,挑起眼角,说:“你呀,有这工夫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那一位!”
身在千重园,他不敢直呼其名,又不愿意私下也唤夫人的人,只有云甄夫人一个而已,是以玉寅一听就知,当下沉下脸来:“二哥速去更衣吧。”
“是是是,我这就去,免得叫你忧虑……”玉真摇着头,抓起自己沾了草木汁液,斑斑驳驳的衣裳一角置于指间用力揉搓了两下,见颜色早已经干透,撇了撇嘴,一面大步越过玉寅,朝后头走去。
他嘴上说的话听着虽然满不在意,可他离去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没一会就消失在了玉寅的视线中。
其实,他也是怕的,而且远比玉寅怕得多了。
玉寅对自己这位兄长的秉性脾气,也是摸得门儿清,见状心中明镜一般,知道他必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这方才皱起的眉头就再也没能舒展过。
眼下这时候,他们兄弟俩不过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旦出了事,死的那就是一双。
他们之间,怎能有秘密?
玉寅望着那处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长廊。慢慢地将嘴角用力抿紧,再抿紧,那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的淡淡笑意,在这一刻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再瞧不见。
……
时至薄暮时分,云甄夫人仍未出过房门。
窦妈妈心下不安,加上木犀苑那边。若生午后又接连打发了绿蕉跟葡萄来询问。她愈发焦躁起来。
等啊等,日头西斜后留下的橘色霞光也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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