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多少人想见这一面还见不着呢!原还想着你必然是记得的,哪知你连这么打紧的事都给忘光了。”
若生听得这话,连搭理她的心思也没了,只低头继续往河面上看。
不曾想,这一看,却终于叫她看到了一个认得出的人。
她头也未抬,问道:“怎地都是勋贵子弟?”甚至于还有王爷在场……
扈秋娘答:“姑娘有所不知,旧例如此,开场的便是勋贵子弟跟宗亲们的赛事,午后才是各家的家丁护卫等比试。”
赛舟一年一度,一直是盛会,同每年的围猎一样,总少不了这些世家子弟的参与,赢了可也是得脸的事。
终点处,亦有一处高台,上头同样装饰了红绸灯笼等物,但最显眼的却是高台中央摆着的一盆花,一盆从平州匆匆运来,特意培育的花。
谁先摘下这朵花,谁就赢。
所以历年来上午的赛事,又被称作折花赛。
若生望着下首,侧身站着的少年,呢喃着:“他竟还有这样的兴致……”
难怪方才在马车上,他摆了一堆吃食,分明距离用完早膳也没多少时辰。
不过他身边,怎还站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子?
若生怔了怔,耳边听得五姑娘嘟囔,“今年似乎来了好些往年没见过的生面孔。”
很快,隆隆鼓声再起。
河面上的赛舟一艘艘箭矢般,飞流而下。
五姑娘问若生:“三姐押谁赢?”
各家的赛舟船身都涂了不同的颜色,按照颜色押便是。押的也不过是散碎银子,彩头罢了,所以画舫上围观之人多半都会选上一支。
若生想也不想,脱口道:“蓝的。”(www.biquwen.com 笔趣文)
第127章教训
五姑娘眯起眼睛:“三姐你方才不是还说不认得昱王殿下吗?怎地这会又押他赢了。”
只有昱王长孙少渊的那艘小舟方是蓝色的,她方才就一直盯着看,断没有记错的道理。顿了顿,她接着又说:“而且,三姐你怎地不押咱们自家的人赢,偏要押旁人?”
这样的盛会,连家身为主办一方,自然也是要派人参与的。
连家的几位公子虽然年纪都还不大,但最年长的那一个,也已到了能下场玩耍一番的岁数。
只不过五姑娘一双眼刚刚只能瞧见昱王殿下一人,根本没有注意过自家的人这会在哪艘小舟上,又是什么颜色的,但拿出来数落若生,对她而言却显得那样理所当然,口气乖张,仿佛她才是年长的姐姐,而非妹妹。
若生斜睨她一眼,说:“哦?那你是押了哪一方?”
五姑娘撇撇嘴:“我自然是押昱王殿下的!”
她虽然比若生还小上一些,但于某些事上,却远比若生想得多。
“那你倒是真有脸面来说我。”若生漫然将视线收了回去,看看船舷,又看看底下波光粼粼的河水。
五姑娘“嗤”了声,忽然问:“你为何也押了昱王殿下?”
若生不曾看她,只笑了笑,问道:“你很想知道?”
五姑娘说:“究竟是为何?”
押谁赢不论,这押的不过都是些散碎银子,饶是赢了钱,也是用来打赏下头的人,所以胡乱押的人也不少。不过是图个乐子而已。但是若生押了昱王,就叫五姑娘忍不住问了又问,她可不相信自家这位三姐只是胡乱押的。
明明方才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从来没见过昱王殿下,根本认不得。
五姑娘见她不答,追着又问了一句。
若生终于转头看向她,展颜微笑:“不告诉你。”
她为何押了昱王那支队伍。是她的事。凭什么非得告诉连宛音?何况她心知肚明,五姑娘眼下心里头想着的事定然没有好的,还不定想到了哪去。她说了真话,对方也一定觉得是假话,何苦多费那个口舌。
尽管她这般做,的确不是胡乱押的。
苏彧的那艘小舟。是红的。
依她对他的了解,这人做什么都合该是第一才是。
然而今次最后的赢家却一定会是昱王长孙少渊。而不是其他人,就是苏彧,也不会成为首位。
往年情况如何她不清楚,但今年有昱王参与其中。谁敢不叫他赢?
而今这大胤的天下,看似是太子长孙少沔的囊中物,但是最后究竟会落到谁的手里。没人能说得准。昱王殿下,可不是一般人。虽然若生知道最后即位的人。不是昱王,但旁人可不知道。
再说,这还得顾及皇家颜面呢!
要是让昱王输了,可不就是让长孙家输了?
长孙氏可掌着大胤的山河!
所以今儿个,她就是不动脑子也知道,昱王殿下呀赢定了。
然则五姑娘听了她的话,却气得跳脚,张嘴就说:“姑姑总说连家上下要齐心,我等要和睦相处,但三姐你这话,听着可丁点没有和睦的味道!”
她竟还训上人了。
五姑娘身边随侍的丫鬟立马急了,巴巴地上前来劝她,可又不能明劝:“姑娘渴不渴?回去歇着吃杯茶吧?”
“吃什么茶!”她重重推了一把丫鬟,将人推得踉跄着后退而去,怒道,“滚远些,休叫我瞧见你!”
见她发了火,几个丫鬟也是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匆匆退到了一旁。
但她却犹自不解气,愤愤一拍船舷,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尖声道:“总仗着姑姑喜欢你,就知道——啊——”
话未说完,突然变成了尖叫。
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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