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玉真哭丧着脸,哆嗦着,白日里惯见的轻佻神色竟是丝毫不见。
但他的的确确是享受着眼下这样的日子的,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成日里不是弹琴就是打马吊,轻松自在舒坦——
除了那些深埋在他们心底里不能说的事,无时无刻不像是尖针似的在提醒他这样的日子是假的,是虚无的!
他于昏暗中看向自己的兄弟,哀声说:“如何是好?”
玉寅一声不吭,忽然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扣住自己的咽喉。
玉真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
他沉声说:“二哥问我怎么办,这就是我的法子。杀了弟弟我,二哥再自裁就是了!这么一来,就什么都不必再想是否?”
玉真惊慌失措地将手抽了回来。
“没有回头路了……”他亦垂下手,幽幽叹口气,“再没有回头路了二哥……”
打从想要报仇的那颗信念种子在他们心间生根发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非死不能转身了。
然而送走重归平静的兄长后,他自己却再没能入睡。
翌日,时近午时,天色却还是昏暗的。换了往常,这会早已该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了。
许是天色沉闷,若生养在木犀苑里的鹦哥铜钱,恹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
午后,若生无意小憩,就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逗它:“叫声姑娘吉祥来听听。”
它低着头,充耳未闻。
昨儿个元宝在时,它扯着嗓子叫得不亦乐乎,等猫一不见踪影,它立马闭紧了嘴,不吭声了。
绿蕉几个都忍不住笑话它这是金嘴,非元宝在时不说好话。
若生不信邪,可逗了半天,它也还是不吭声,她不由得感慨:“这小东西,还怪有脾气的。”
“嗤——”
话音落,悬在月洞窗下的架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只听着有些怪异,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若生立马就喊了声“铜钱”。
架子上站着的铜钱歪头看她一眼,扑棱两下翅膀,换了个方向站,改成了屁股面向她的脸。
“……”
屋子里的丫鬟见状,全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红。
若生无奈,说:“笑吧笑吧,你家姑娘我还真就奈何不了这只鸟了。”
这时,吴妈妈带着一脸急切从外头走了进来,上前同若生行个礼,便立即吩咐左右侍候着的丫鬟:“快些去将姑娘那几身新衣取出来!首饰头面也速速拿上来!”
若生见状不觉狐疑起来:“怎么了?”
吴妈妈喘口气,这才笑着同她解释:“千重园那边刚刚使人来送的信,说长公主殿下过会到访,夫人请您一并前去千重园作陪。”
“浮光长公主?”若生神色微变。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浮光长公主了。
吴妈妈点头应是:“正是长公主殿下!”
若生“哦”了声,旋即扫一眼忙碌的众人,道:“不用忙活了,换身见客的衣裳就是,旁的皆不用折腾。”(www.biquwen.com 笔趣文)
第111章长公主
她刚从平州回来,焉能不觉劳累,这会本没有多少精神。
姑姑昨儿个夜里才见过她,自然是知道的,但今次浮光长公主前来,姑姑还是立即就打发了人来请她一并过去,可见在姑姑心中,浮光长公主眼下还是个极有分量的人物。
且此前,她同浮光长公主也一向交好,断没有人上了门,却避而不见的道理,就是不想作陪,过场还是要走的。
所以千重园那边既来了信,她就不能不去。
但照着吴妈妈的意思,好生打扮,又是换新衣又是寻首饰的,倒委实没有必要。
吴妈妈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仍劝:“姑娘,来人可是浮光长公主殿下,万不可轻慢呀。”
“我又不曾蓬头垢面地去见她,怎算轻慢?”若生不以为然,只让绿蕉几个停下,不必着慌,“且素日也是见惯了长公主的,不用太过小心。”
话已至此,吴妈妈也没有再多言,但等到若生选定了衣裳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姑娘这衣裳是不是太素净了些?”
年轻姑娘家,便是不穿红着绿,也多拣了娇俏的颜色穿,可若生这一身,颜色素净,瞧着清爽自在,却不像是见客穿的衣裳。
然则真要往里头挑挑毛病,却也是挑不出的。
吴妈妈说完,见若生自个儿似是并不觉太过素净的,也就罢了,没有再说下去,只让绿蕉从匣子里拣了副样式别致,材质也上佳的碧玉耳坠子为她戴上。
有了这抹绿意一衬,若生一张脸就显得愈发眉眼精致起来。肤色如玉。
吴妈妈左看右看,这才满意了,由衷赞叹道:“姑娘生得可真好!”
“浮光长公主可是只愿意瞧见自己好的人……”若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这话并没有露出喜色来,反而幽幽叹了声。
吴妈妈一愣。
若生已然站起身来,理理裙衫,准备往千重园去。
天色依旧是昏沉沉的。像是马上就要落雨。却迟迟没有落下。老天爷黑着一张面孔,似极为不开心,惹得地上的人呆在这样的天光底下。心绪也并不高涨。
但这样的日子对浮光长公主来说,却是出门的最好时机。
她极其爱美,几乎到了偏执又苛刻的地步。
有大太阳在头顶上悬着的日子,她是宁死也不肯出门的。哪怕她一出屋子。就有人抬了软轿来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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