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身在平州,所以我便顺道上门拜访去了。姑姑应当也还记得那一位,现如今已是刺史夫人了。”
虽然,刘刺史的官位,已然不保。
“隐约倒是还记得些。”云甄夫人回忆了一番,“就是前些年想来见你娘一面,最后却没能如愿,抱憾而去的那人吧。”
也过了几年了,只见过一面,难为她还记得这般清楚。
若生暗自感慨了句,点头道是,而后便将自己是如何上门拜访的,见着了人面后又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应邀留宿之事都一一告诉了云甄夫人。最后,她终于提起了死去的梅姨娘。
那时,梅姨娘还活着,她也还不知梅姨娘跟裴家的干系。
直到那盆“倚栏娇”的出现,打碎了密封着往事的瓶子。
是以若生细细地将“倚栏娇”是何模样,说给了云甄夫人听。
云甄夫人听着,面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待到若生止了声,她便道:“我虽不曾见过‘倚栏娇’那花。但关于它的事到底还是听过不少的。”
昔年嘉隆帝便是因为这花的事,动了大怒,降罪于裴家。裴家也因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随着若生一点点提起裴家,提起“倚栏娇”……云甄夫人也终于慢慢地记起了裴家的事,只是十几年过去了,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便是绞尽脑汁去想。也仍旧不大清晰。
“刘刺史身边的那位梅姨娘。应当便是裴家的后人。”若生道,“姑姑,她想要连家人的命。”
她的话音。逐渐低沉,稚气陡消。
云甄夫人闻言,则眉眼一沉,急声询问:“你可有受伤?”
若生既平安归来。便说明对方的阴谋没有得逞,但命在。伤却并不一定就没有。
云甄夫人直接抬起手来,抓住若生的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捋,仔细查看起来。旋即目光一凝。
胳膊上倒是没有伤,抬手时她显然也不疼不难受,可光洁似玉的手背上。却有几道抓痕。云甄夫人的面色变了,手指轻轻触了上去。问:“这是什么抓出来的伤?”
即便口子已经愈合,结了痂,又落了,上头的痕迹呈现出极浅淡的粉来,不细看并不容易察觉,但这伤的样子,云甄夫人一看便知是被抓破的。
兴许是修剪得十分尖利的指甲,又或者是护甲抑或旁的抓出来的。
云甄夫人盯着若生的手背看了又看。
若生不觉窘然,这是叫元宝抓出来的——为了救她。
想着元宝今儿个来过府里的事,左右是瞒不了姑姑的,她略一想就将元宝的事说了。
窗子开了一道缝,夜风徐来,暗香冉冉,夹杂着雨水击打草木散发出的清香。
云甄夫人淡淡“嗯”了声,不提元宝,反而突然间说起苏彧来,问若生:“他既连猫都能托付于你,可是十分信任你?”
言外之意,你们俩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吗?
若生一听就知,顿觉茫然。
他们有多熟,又熟悉到何种地步,她根本也是弄不清楚。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是否信我,我并不知,但是他救过我,不止一回。”所以,她心底里,是信他的。再加上前世的遭遇,面对苏彧时,她心间总会有种难以言喻的熟稔跟自在。
大抵是因为自己曾用那样不堪的模样见过他吧……
她声音沉稳,语气坚定,眸光明亮。
云甄夫人便笑了起来,微微摇头,说:“既是恩人,回头可得好好谢过才是,只帮人捎一程猫,可远远不够。”言罢,她将话头扯回了裴家跟梅姨娘的事上,“那个姨娘,死了吗?”
“死了。”
“死前问过话吗?”
“问过,只是听得糊里糊涂的,有许多地方都听不明白。”
云甄夫人“哦”了声,然后问:“哪里不对?”
若生虽是头回自己出门,许多事她都从未接触过,但此番跟着她一道去的人里头,不仅有老吴几个,还有云甄夫人亲自见过的扈秋娘,所以便是若生不知道怎么处理梅姨娘的事,跟着她的人也都会在旁献策才是。
“我问她为何想要我的命,想要连家人的命,她却笑了。”若生垂眸,“听她的话,为的就是当年裴家遭遇的那场大劫。”
云甄夫人皱眉,声音一冷:“裴家的事同旁人有何干系?她竟怨到连家人身上来?”
若生苦笑了声:“姑姑可识得裴家人?”
“花匠而已,我本不喜鼓捣花木,识得他们做什么。”她毫不犹豫地道,“同裴家从无交集。”
若生脑袋一歪,靠在了姑姑肩头上:“我瞧那梅姨娘显然也是个不知事的,裴家出事的时候她年岁也不大,这些事应当都是事后她从旁人口中听说的。不管是谁,故意将您硬扯了上去,她多年来一直信以为真,对连家人恨之入骨。”
云甄夫人听到这,一贯波澜不惊的面上不复平静,声音愈冷,冷得像是三九寒冬里的冰刀子:“这浑说的人倒是也不难查。一来你既说那梅姨娘在裴家出事的时候,年岁不大,那她自然也就无法自己逃生,当初定然有人救了她;二来这人故意寻我出来担责,暗中必然不喜连家;三来正如我方才所言,裴家的花种得再美再香,也终究只是花,裴家归根究底还是花匠而已,区区花匠,却有人要灭门除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冷笑:“裴氏一门出事后,牵连甚广,有人倒霉就一定有人走运。当年得益最大的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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