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连姑娘认得刘大人?”
若生道:“倒是不算认得,只刘夫人是家母的故交。”
“哦?”苏彧听到这,倒像是有了些兴趣。“不知是哪位刘夫人?”
江氏是续弦,前头自然还有一位。
若生微笑:“是京城江家的那位。”
“这倒是巧。”苏彧继续不动声色。
若生也是一脸的天真无邪:“苏大人也觉得巧是不是。我方才刚刚想起这件事,也是吃了一惊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看似闲话一般的话。
苏彧忽道:“刘刺史病了。”
说这话时,他将声音放得很轻,近乎耳语。
若生听进耳里,一瞬间还当是自己听差了,可看着他神色不变,口气轻浅。她便知自己没有听错,他的确说了刘刺史病了。
因着先知道了苏彧去过刺史府,想着不问白不问,她故意借他来接元宝的时候想探听些关于刘刺史的事,却不防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略有些吃惊,亦将声音放得低低的,“这事,外头可没有丝毫动静。”
苏彧似笑非笑,站姿懒洋洋的,一手落在元宝背上。捋着它的毛,道:“刘刺史病得不轻,自然不敢传开消息。”
“约莫半月前。下过一场极大的雨,电闪雷鸣,雨声哗哗,足足下了两天,硬生生将个暮春初夏时节,给淋成了隆冬一般的冷。地上积聚的雨水,几成汪洋。台矶上被雨浇得滑溜得紧,刘刺史走着路,跌了一跤。将后脑勺磕在了冰凉凉的地砖上。”
若生倒吸了口凉气,刘刺史该不会要死了吧?她急忙问:“摔得有多厉害?”
苏彧安静地站着。声调平平如水,“血也跟雨似的哗哗地淌。但病倒是保住了。”
两日后,躺在床上,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刘刺史,睁开眼醒了。
然而他虽醒来了,除了眨眨眼外,却哪也动不得,也无法言语。
大夫说,刘刺史这是中风之状。
——身体不能自收持,口不能言……
若生大惊,出了这样的大事,刘刺史的病情,怎么还能瞒着人?难道刘家人还指着刘刺史恢复康健,继续当他的平州刺史?
然而既无人知晓,她派人在附近打探,也没有人发现刘刺史的病情,可见这件事瞒得是十分严实的,苏彧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问:“既是瞒人的事,为何告诉我?”
苏彧声线冷冷,又清越似泉水,“你不是很想知道刘刺史的事?”
虽是问句,但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若生被戳破了心思,便老实点头,道:“我的确很想知道,多谢苏大人告知。”
苏彧眼神疏淡地看了看她,颔首说:“不客气。”
他今日,并没有见到刘刺史。
按理,望湖镇的案子告破,刘刺史不论如何也该亲自见他一面。
可接风的酒席,据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刘刺史却不能亲自作陪,因为他感染了风寒,不宜见人,怕过了病气给外人。
这样的由头,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苏彧原本另有打算,但没想到若生竟同刘夫人有些关系。
他抱着猫照旧闲适地站着,突然笑了起来:“听三七说,连姑娘此番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想必说的就是刘夫人了。”
若生见他笑,明明清俊干净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却似乎多了两分邪气。
她摸不清他的心思,只能点头,答个是。
话音一落,他就道:“不知连姑娘准备何时去?左右顺路,不如一起?”
若生非常震惊:“苏大人这话……”
“很有道理是不是?”苏彧漫然说道。
若生忍不住小声腹诽,有道理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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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她去拜访江氏的时候,他们还真就一起了。
彼时她尚在腹诽苏彧古怪,忽然心念一动,想着若刘刺史真是中风,那就无法言语。她即便是有机会亲自问他雀奴的事,也无能为力。但经过望湖镇一行,她亲眼目睹了苏彧办案的样子。不由就想,如果能借苏彧的手。想要尽快找到雀奴就是不是会容易许多?
所以,即便她并不明白苏彧提出一起去拜访刘家的用意,她仍笑着应了。
但临行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苏彧,不是已去过刺史府,怎地又要上门拜访?
苏彧正在喂元宝,过会出门,不便带上它。走之前就要好好安抚一遍。
他头也未抬:“没有见到刘刺史。”
不过见不见刘刺史,于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他要同若生一起走,只是因为他要找的东西,十有*就在那里头。
若生可不知这些,听到他说没见到刘刺史,不觉皱眉,问:“刘刺史的病情,几分真几分假?”
苏彧这才抬了抬眼,扫她一眼。淡淡地说:“哦,这倒是真的。”
如果不是这样,刘刺史也不可能还活着。
而且京里也依然没有丝毫动静。这便说明,东西还没有被人找到。
刘刺史藏东西的本事,倒十分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这刘刺史的病情,是苏大人拿骨牌占卜出来的?”若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正不疾不徐喂着猫的苏彧猛然直起腰来,转头看她,面色阴鸷,声音冷峭:“骨牌?”
烈阳像盛夏绽放的红花,如泼似溅,穿透窗棂径直照进来。
屋子里明明暖得很。若生叫他这么看着,却忽然浑身一冷。仿佛身在寒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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