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地价房价还有得涨,便一咬牙,一跺脚,节衣缩食地把东西毗邻的两个小院一道买了下来,成了如今两个嫡子的住所。
于秉祖统共生了三子一女,其中长子、次子和女儿都是正妻廖氏所出,幺子为庶,是于秉祖唯一一个姨娘,黄氏所出。
于小灵的三叔父并黄姨娘一直在老家打理庶务,只逢年过节才进京来。
于秉祖的长子于清松如今已是举人,正准备次年的春闱。他娶妻崔氏,乃是其姨家表妹,于夫人胞姐家的女儿。
崔氏进门三年才得一女,也就是于小霏,之后并无生育。于夫人虽急,可毕竟是自家甥女,只日日带着她求神拜佛,求医问药,倒不曾磋磨与她。
于秉祖的次子于清杨,并无其兄才学出众,至今不过还是个秀才,不过他近年寒窗苦读,正是奔了今岁的秋闱去的。
于小灵的母亲程氏是于秉祖同年的女儿。廖氏虽然看她不中,想给次子也说个与自己沾亲带故的媳妇儿,可架不住于秉祖看中程氏父亲詹事府少詹事的位置,只好将她娶进门来。
程氏可比崔氏得用多了。
她进门有喜,直接便为于家诞下了嫡长孙于霁。没过二年,再添一女,也就是于小灵,如此算是在于家站住了脚。
从于小灵随父母居住的西跨院,一路顺着抄手回廊,绕过些许太湖石堆砌的错落景致,往于家正院去,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这会儿不到卯正一刻,又逢于秉祖今日休歇不必上衙,是以二老不过才刚起身。
丫鬟过去通报,说二爷、二太太并大少爷、灵姑娘来了。
于秉祖想到昨日太医说于小灵的病忽的好了大半,再看今日一早便跟来请安,心下甚慰,直接让丫鬟招呼了他们一家人进来。
并非第一回见着于家众人了。不过之前于小灵躺在病榻上,疼得死去活来,哪里顾得上这群人,这会儿正经见了,倒认真打量起来。
于秉祖不过四十出头,看起来仍旧一副潇洒身段,若被人认成是三十五六的,倒也并不奇怪。
不过他表情颇为严肃,学究做派,上来问了于小灵的病情两句,便开始关心起次子和长孙的学业。
室内安安静静的,只于秉祖指点儿孙学业的声音不时响起。
除了祖父,还有祖母。
祖母廖氏与于秉祖年岁相差不大,不过却显得要苍老许多。虽无苦大仇深的模样,却也嘴角向下,眉间川字明了。
据说廖氏本也过的顺风顺水,可惜十年前娘家卷进一桩陈年旧案里,败了家。父母兄长皆亡,只落了个爱吃喝嫖赌的弟弟,时不时伸手要钱。
自那时起,她总觉得自己不如人,一边暗自补贴娘家,一边叹息自己命途坎坷,生生把青春年少,叹息成了枯黄老太。
于小灵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正房的人和物,心里琢磨着,过会儿大伯父一家来了,魏嬷嬷要怎么替“她”讨回公道。
这边于氏祖孙三代把学业探讨了一遍,刚歇了声,外间环珮声便响了起来。
程氏紧张地看了逢春一眼,逢春收到信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牵起了于小灵的手,把她往一旁带了带,还轻声嘱咐她道:“姑娘待会儿别说话,听着奴婢说便是。”
于小灵点头,程氏和魏嬷嬷早已轮番嘱咐过她了。
环珮声、脚步声更近了,丫鬟撩了帘子过来回禀,说大爷、大太太和霏姑娘来了。
三人前后进来,先给二老请了安,又兄弟姐妹妯娌间一番见礼,于秉祖照例问起长子的学问。
程氏笑着和崔氏廖氏小声说话,逢春默默地又把于小灵往于小霏身前带了带。
于小霏正捏了祖母给的豌豆黄小口吃着,感到身后人有拉了拉她的衣摆,转过身去。
见是于小灵,她有些不乐,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可一转眼瞧见于小灵身上穿着那条从江南送过来的绣百蝶月华裙,又瞪圆了眼睛。
“霏姑娘这边来,我们姑娘说有好玩的给您瞧呢。”逢春笑着道。
于小霏抿了嘴,凭什么她于小灵总有好东西?
她跟了过去,刚往一旁走了没几步,忽的于小灵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竟然摔倒了?真活该!
于小霏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干站在一旁没有去扶一把,或拉一下于小灵。
可逢春惊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霏姑娘,您怎么能推倒自家妹妹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一旁考究长子学问的于秉祖都住了声,皱着眉头瞧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于小灵,和袖手旁观,面上笑意未及变换的于小霏。
他还没来得及责问,逢春又急急说道:“便是霏姑娘瞧不得我们姑娘穿了新裙子,也不能推她呀,她落水生病才刚刚好呢!”
她说着,忽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惊恐:“我们姑娘落水那日也是穿的这条月华裙,当时霏姑娘也是站在姑娘后面,难道……难道……”
她捂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可她的话却吓得于小霏猛然退了一步,摆手叫道:“我没推她,没有,没有……”
逢春不等她说完,连忙接过话来:“奴婢看的一清二楚,还能冤枉了姑娘不成?只是奴婢想问霏姑娘,我们姑娘落水,当真不是您有意推的?您可要说实话!”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急急地刺着于小霏的意识,而她的眼神也像把利刀,扎着于小霏的双眼。
“不,不,我没推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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