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逾越的鸿沟竟能如此轻易地,在一夕之间沟消壑满?
隆冬的脸上写着迷惑,他需要章一说点什么。“那么,她对你,是怎样的好法?”
隆冬说:“我无法想象她带来的变化。家中事无巨细,她都能处理得当。她关心我,全在爸爸从未注意的细微地方。我曾以为她不过是个吊膀子的女人,不想她是非常本分的,她甚至能花很多心思在一日三餐上,她在我们家中已寻求到平衡点,任何事从不逾越,我无法反感她。更重要的是,我在我爸爸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很淡,但出自真心的。”
“你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
“不是”,隆冬说,“他很温柔,但往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有时很颓丧,因为我并不是真正了解他。”
“她……阿姨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知道该做什么,仿佛有种默契。”
“真可怕”,章一说,“如果她不是真心,那么就是太精明。”
隆冬的肩塌下去,不言语。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边走边看了。”
章一想,如果恨一个人,他却对你好,是不是人人都会像隆冬那样,被迷惑,被一点点地冰释。钟闵对她好吗?她不知道,他给她最好的待遇,让她在这所房子里公主般养尊处优。她回到她的城堡里。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光阴的脚步声。
光线太暗,房间里的一切都似在微微下沉,花房里的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章一转过了身。忽听见一阵细碎的呻吟,飘浮在那花香之上,撩拨着房里的暗。
“痛,痛……”
章一如遭雷击。
“轻点,轻一点……”
她冷汗涔涔,一颗心直直下坠。这房里一切连同房顶都乌压压地往她身上沉。她想要抬腿,哪知双腿如重千斤,想要挪动一分也难,太重,受不住,只将那寸厚的地毯愈往下踩,直踩得地毯上的花如同粉齑。
正文3 挑 拨
那声音,那声音分明是个男人!
房顶的灯“啪”地亮了,那些亲狎的小分子逃得无影无踪。章一不敢回头。
“钟,你的小宝贝在那里……咦,她干什么发抖?”
“……是被你的声音吓到了。”
“谁让你不开灯。”
钟闵将章一的身子扳过来,可怜的小人,连眼皮都是青灰色的。
钟闵说:“章一,看着我。”他将她的头抬起,“那个白痴是林致,你忘记了吗?他玩速降摔了腿,我替他换药。”
林致“咚咚”地敲打沙发面,“你敢骂我是白痴?”
章一的视线从眼皮缝里瞟过去,沙发里有个漂亮的男人面色不善,茶几上放着药和绷带。所有的重压在一瞬间被抽走,章一打了个趔趄,钟闵搂住了她。
林致不肯放过钟闵,“你敢骂我,嗯?”
钟闵不理他,搂过章一在沙发坐下。章一叫:“林大哥。”
林致说:“钟,你的宝贝比你可爱多了。”
她问,“林大哥玩速降吗?”
“是啊,帅吧?”
她使劲点头,“帅。林大哥真厉害。”
林致一脸苦相,指着自己的腿,“厉害还能成这样?”
章一乐了,“林大哥真逗。”
林致说:“等伤好了,我玩给你看。”
章一点头说好,“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林致冲她眨眨眼,“要不你每天给我换换药,你换我肯定好得快,不像某些人。”
钟闵说:“冰箱里有绿豆汤,解暑的。”
“我不喝绿豆汤。”章一说。
“让林致喝。对他伤好。”
章一去厨房,林致看着她的背影,“她被你养得很好。她的确是个诱人的小东西。”
钟闵说:“我最多允许你在口舌上占占便宜。”
“啧啧啧”,林致咂舌,“小家子气,以前读书的时候,什么荒唐事没干过。”
“嘘”,钟闵拿一根手指点住嘴唇,“我当你只是说说。”
林致支肘,在沙发上爬了两下,凑到钟闵耳边,“你越是这样,我越有兴趣。”
钟闵笑了笑,“你尽管可以去试。”
章一盯着碗里的汤走路,生怕洒出来。林致将身子缩回去了,笑眯眯地接过碗,边大口喝边叫:“好吃!”喝完抹抹嘴,“小章一也吃一碗吧。”
“她不喝。”钟闵说。
林致横他一眼,“我没问你。”
钟闵说:“你药也换了,绿豆汤也喝了,嘴皮子也薄了一分,还要做什么?”
章一偷偷笑,心想这两个人原是会斗嘴的。
林致站起来,叫道:“不行,我要人搀。”说完张开一臂,眼神期冀。
章一说:“我来吧。”钟闵冷笑一声,“你要么自己走,要么等我唤个人来搀你。”
林致瞪视钟闵半晌,恨恨说:“你够狠。”
林致走了。章一问:“你刚才要叫谁搀林大哥?”
“叫阿姨来。”
“他怎么那样怕?”
钟闵拍拍章一的头,“因他是个属蝴蝶的。以后你见了他要绕道走。”
“噢”,章一漫应道,似懂非懂。
再次见到林致的时候,章一想钟闵是对的,林致果然是个像蝴蝶一样漂亮的人。那天他开着一辆莲花el s,如同驾驭一朵蓝云,轻飘飘的,一路尾随章一,最后终于被她发觉,于是摘下墨镜,冲她大大的一笑,牙齿之白,章一眯了眯眼。
“小章一打哪儿来呀?”
章一忍住笑,“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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