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男人的冷静相比,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心微皱,不时看向左手腕上的米色手表,而后抬眼发现出口处依旧空无一人,视线于是又落到身边众人各式的接机牌上。
她不太耐心,尽管这往往是女人的强项。
甘棠侧头瞄了瞄左边这个名叫唐颂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有一张令人嫉妒的二十出头的脸。他皮肤白,鼻梁又高,侧脸要比正面更立体一些。她常常想他留起胡子会是什么样,可他很爱干净,即使闷在画室连轴转上几天,出来时依旧能把自己拾掇得精神焕发。
虽然她扪心自问,自己认识的年轻男人屈指可数,但她知道,眼前的这副皮相,放在人堆里能算中等偏上。
许是被她瞧久了,唐颂往这边斜了一眼。她忙收回视线,心里却在嘟囔,难不成眼神也有温度,停顿几秒就能在他脸上烧个洞出来。
正腹诽着,旁边的人忽然往她身上挤了挤,她下意识地往左靠了半步,就见唐颂把手机放回兜里,说了句:“他们到了。”
果然,推着行李的旅客正鱼贯而出。因为前面的接机牌挡住了视线,她只能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幸好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几乎是同时,那两人也瞧见了她。
“小棠!”其中年轻的女人喊了一声,随即便小跑着过来拥住了她。
甘棠会心一笑:“欢迎回国。”
唐诗咏连着嗯了几声,视线落到唐颂脸上,自己却先愣了愣:“哥?!你怎么在这?”
“怎么,我不能在这?”
“不……不是。”唐诗咏语无伦次,“我昨天上午打你电话你不是说还在外地嘛。”她立刻凑上前去抱了抱他:“我可想死你了。”
唐颂任由她抱着,等她自己松开。
甘棠有时很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毕竟这脾气性格一冷一热,相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跟在诗咏背后的男人推着行李车走过来,抬抬眉毛,显然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他叫张嘉侑,是唐诗咏的老板,兼新婚丈夫。
诗咏撒娇完毕,放开唐颂,两个男人这才有空握了握手。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动作更像是商界人士的会晤,而不像是大舅子跟妹夫见面。
简单寒暄之后,四人便往外走去。因为是深秋,夜晚降临得早,所以大厅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秋风往他们脸上呼呼地刮,即使兴奋如诗咏,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喷嚏。几个小时,她从热带到温带,虽然加了件外套,却还是低估了这座沿海城市的湿冷。
两名男士往后备箱里搬行李,而两个女人已经在后座聊开了。
“天哪,终于到了。”唐诗咏夸张地往后一躺,“我简直爱死这糟糕的空气了。”
“得了吧你,碧海蓝天还比不上这烦死人的雾霾?”甘棠看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唐诗咏笑着侧了侧身子,眉眼弯成月牙:“你还不允许我矫情一次?”她毫不客气地反击,用力在她脸上揉了揉:“怎么,过完生日,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啊。”
“你倒好意思说。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以后的生日都陪我过,结果一结了婚,度个蜜月,重色轻友起来倒是干脆利落。”
“变怨妇了?”诗咏没心没肺地应道,“重色轻友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给你。”
“……”
甘棠犹豫着接过,“这,不会是木雕吧?”
她抬眼看见诗咏惊讶的眼神,心里一凉。打开一看,当中正是一只檀木刻的小猫,半眯着眼睛,可爱之余又显得神秘。
“天哪。”诗咏叹道,“你这也能猜出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
甘棠颇有些汗颜:“你的礼物还能再没创意一点吗?”
“她没带猫屎咖啡给你,已经很不错了。”张嘉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边扣安全带边看了她们俩一眼。
“小棠又不喝咖啡。”诗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再说,出于动物保护主义,我也不应该刺激当地人增加咖啡的供给。”
张嘉侑的嘴角向上扬了扬:“你思想觉悟很高嘛。”
“那当然。”
接着,唐颂也坐进来,只听张嘉侑问道:“那你给你哥带了什么礼物?”
唐颂抬了抬眉毛:“我的礼物?”
“你最好别报什么希望。”甘棠把木雕收好,善意地提醒道。
回应她的是嘉侑赞同的眼神。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诗咏一脸不高兴。只是没过几秒,她自己先笑了:“哥,我当地衣服买多了,回来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穿,就送你两件当桌布吧。”
“……”
甘棠和嘉侑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嘛,衣服的材料很适合啊。再说了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多送你两件,画室里也可以用。”
“亏你想的出来。”唐颂哼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开坑
☆、二冬瓜
从机场到嘉侑和诗咏的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在夜色中行驶,车窗都关着,外面的路灯和霓虹被雾霾稀释,朦胧而令人心安。
诗咏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她很容易在车里犯困。
“要不要睡会儿?”甘棠问她。
“奇了怪了,在飞机上六个小时都没睡意,一上我哥的车就想闭眼睛。”诗咏懒洋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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