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对母子要跟上来之前把门关上了,背靠着那扇门缓缓合上。
她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上,终于那声哽咽在这被隔绝出来的遥远的家挣破她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脱口而出。
方圆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滑倒在地。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最熟悉的人却没有在。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凌乱,他们如何撞倒椅子,如何把柜子翻到,如何在丧尸嘴下挣扎的影像出现在她的大脑中。
突然她的脚步就停下来,有一些不合情理的蛛丝马迹被翻出来。
地上没有血迹,即使是椅子被撞翻也没有挡在路中间,柜子被翻开,里面的东西有一些不见了。
比如说电视机柜子下面的蜡烛,应急袋都不见了。
方圆立刻擦干眼泪,莽撞地冲到各个房间去看。
父母卧室,没人。方晨卧室,没人。自己的卧室,没人。厕所也没有。
这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人,很多重要的东西都不见了。虽然这不一定代表是他们自己拿走了东西,但是方圆从父母卧室没有找到她们的户口身份证还有卡。
这点就可以证明,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他们是自己离开的,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被变成丧尸的邻居咬伤。先是无可自抑的狂喜从心底传来,很快夹杂着另外的情绪将她包围。
他们骗她。
而她因为这个,一度有过自杀的想法。
他们骗她。
虽然不能说出来,可是这比看到他们的死更让人难过。就没有想过她看到这样的消息会怎样吗?还是觉得即使这样她依旧能活得很好?
那他们现在到哪去了?
家里有用的东西都收走了,食物也是,会去找她吗?
简直是做梦对吗?
她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讥讽的笑容,看哪,这就是她一心想要回来的家,她一心想要看到的家人。他们就是这样对她的吗?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门内一片寂静,她很快开门出来,脸上带着比之前还要拒人千里的表情。
闻新和戴秋雨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她下楼,驱车离开。
戴秋雨抱着戴路坐在前面,方圆开车,心不在焉地跟戴路说话,眼睛却时不时往方圆那里看。酝酿了好久才斟酌着开口。
“你的家人没有在家吗?”
“嗯。”
“现在去找他们吗?”问完这句话,三人都在看她。
方圆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最后还是低声应了一声。
现在是开往市中心,路上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多,有时候她会下车,泄愤一样去杀丧尸,眼花缭乱,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她是怎么动的手,怎么从一个地方一瞬间到达另一个地方。
与此相伴的,是他们最恐惧的,她饥饿的样子。
开车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深吸一口气,下意识转头看他们。但是很快回过神来把窗子开大,不去闻他们的味道,把那只瘸了腿的墨镜带上。
闻新见过她吸人血的样子。
比丧尸更恐怖,她的速度力量都让人心寒,可是当时只恨不得她更凶狠一些。
那些人,强.暴了他女朋友,一次又一次,当着他的面,他的手被打脱臼,对那些人嘶吼着,五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都是凶手,意外也好,什么也好,他只知道女朋友的头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地上,直到停止呼吸,她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圆就像是地狱来的魔鬼。
她攀附在卷闸门边,单薄的身体,苍白的脸色。
那些人尖叫着疯狂地大笑去抓她,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
他就在大喊让她逃,快跑。
方圆就像个聋子一样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向她跑过去。
出人预料的是,她没有跑,反而转身把门拉下来。
闻新看不清楚她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有一把大的扳手在争斗中砸到他的头上。恍恍惚惚,有时有意识,有时没有。最后的景象是她满脸鲜血,原本苍白的嘴唇红艳艳的,低头看他,眼睛里一片冷光。
“如果你要自杀的话我就不救你了,你要自杀吗?”她很冷静地跟他对话。
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摇头,沉甸甸的黑暗压下来,最后一丝光晕从她身上消失。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车库了,她给他打理了伤口,自己坐在树荫下喝水漱口,很厌恶嘴里的味道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牙刷,狠狠地刷牙,粉嫩的牙龈被刷破,牙刷上带着浅浅的血色。
见他醒了,转过头看他。
那一切都不是梦,她的瞳仁是红色的。
他被救出来了,而他的女朋友则永远留在那片肮脏的车库里。他用手捂住眼睛嚎啕大哭。方圆看了他一眼,仿若未闻地继续刷牙。
活下来的人,谁不是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让他哭,把所有的一切都跟过去说再见吧,那个和平的年代已经不见了,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惩罚,是新的自我洗涤。
如果方圆说要他的血,他一定毫无顾虑地就献出自己,被动地离开这个世界也许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没有勇气自杀,但是他杀呢?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意思,在看到戴家母子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也许也不是完全明白,可是方圆不会伤害他们,至少在情不得已之前,在控制不住自己之前不会。
车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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