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霍祁把话忍了回去,看向她:“嗯?”
“臣妾觉得……”她静了一静,缓了口气,道,“她随了臣妾许多年了,此事……陛下让臣妾自己处置吧。”
霍祁看一看她,眉头微蹙,并不打算应这要求——上一回,她便饶了秋白一命,继而就出了这样的事。
“臣妾绝不再平白饶了她。”她急忙又续道,乞求地望了霍祁须臾,他终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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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回走,席兰薇没有找人押着秋白,只由着她自己随着。身后的气氛几乎凝固,清和一句话也不同秋白说,秋白更不会主动开口去说。
“回房去。”翊祥宫门口,席兰薇只向秋白道了这么一句,言罢拂袖行向正殿,半句多余的话都没再添。
秋白怔了一怔,望一望席兰薇的背影,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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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竭力平复了一下午的心绪,但推开房门见到秋白时,还是忍不住扬手便扇了过去。
“夫人息怒……”秋白慌忙跪下,也不敢伸手捂脸,忍着疼拜得规规矩矩。
“犯这等糊涂,你还嫌本宫事情不够多?!”她怒然斥道,垂眸睇一睇秋白,迈了一步走进房中,回身阖上了房门,“起来。”
秋白站起身,眼也不敢抬一下,静等发落。席兰薇瞟她一眼,径自去案前落了座,一睇对面的席子:“坐。”
秋白怔了一怔,见她面色实在不善,屈膝一福算是谢恩,行过去落座。
“你当本宫需要你这么‘搭救’?”席兰薇脱口便道,说得秋白蓦地抬起头来,错愕不已。
“白婕妤容不下张氏,我知道。”她又道,稍平复了心情,不禁一喟,“原本不理便是。我不愿白婕妤做出什么蠢事引火上身,才差了人去照看张氏。到头来竟是顾此失彼,没让白婕妤直接动手要了她的命,反倒把你牵进来?”
“夫、夫人……”秋白愣了又愣,说不出话来。
“她也真是为除张氏不择手段啊……”席兰薇气得一声冷笑,睇一睇她,又问,“怎么跟你说的?”
“她……她说……”秋白回思了片刻,“这等流言传下去总归不好……陛下能护夫人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再说,夫人您也总有……总有……”她怯怯地扫了席兰薇的神色一眼,声音低低地又道,“总有老去的一天,到时候……色衰而爱驰……”
“所以陛下总有不喜欢我的一天,到时候从前不在意的事也会变得在意、全成了我的错处,是不是?”席兰薇续言道,将白婕妤的措辞猜得十分到位,“且为防我心软护你、连带着不追究张氏,只能直接禀到宣室殿,对不对?”
秋白只剩了点头的份。
席兰薇大觉无奈,叹了口气,心中不能不急:“我自己都不曾担心这个,你……”
简直不知该怎么说她。
“奴婢是觉得……婕妤娘子这话是对的。”秋白的声音中添了几分委屈。原以为席兰薇不知实情,那么如何怪她都很正常,眼下竟是知道,却仍是怪她,“再说……就算、就算夫人不担心,此事究竟会不会是个后患,谁也说不清……还不如就此将此事了断……”
她还真是心甘情愿就着了白婕妤的道、直让席兰薇觉得无计可施。
从白婕妤登门拜访给席兰薇出主意说让张氏顶罪时,她就恍悟了那最后一场飞蝗是怎么回事。于是明言了不会让张氏枉死的意思,又差人去冷宫盯着,只希望白婕妤冷静思索后可以明白过来,不再继续这局,然后让流言烟消云散就是了。
谁知她这么投入,不仅没就此止步,反倒换了个更可怕的路子。让秋白出来认罪、拖张氏下水……
倒真是能让张氏一死,但若非席兰薇察觉得早,秋白就只能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让张氏顶罪,怕的便是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是无甚心虚的事,若走了这一步,万一哪天被捅出去,反倒说不清楚。”她一声哀叹,“不让白婕妤直接下手也差不多是这个理。”
“可是……”秋白思忖着,一时并未解释出什么来。少顷,她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末了化作一声叹息,“是奴婢的不是,但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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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却还没完。
席兰薇清晰地感觉到,白婕妤在此事上只有一个念头——要张氏死。
所以她必定会将消息散得阖宫皆知,宫里都很清楚秋白做了什么,好像席兰薇只剩了取她性命的份。
秋白背叛过她一次,这一次却是舍了命救她——不管方法聪明与否。
席兰薇再次去见秋白的时候,凝视了她许久,终于缓缓地戳破了她的心思、也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你就是对从前的事愧疚再深,也不该想着拿命来还。”
秋白垂首正坐,手指绞着裙带静默了好一阵子,才喃喃说:“可是……奴婢也没有什么了。”
“那就不需要你做什么了。”席兰薇凝眉道,“我能饶你一命、还让你回悦欣殿做事,就已不只是因为心软,而是根本就不觉得你欠我的。”
秋白又是沉默。
心思千回百转间,席兰薇回想着那些旧事,怅然一叹。带着些许忐忑,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件她肯相信、却并不确信的事情:“方修媛带人来搜宫那次,是你让她相信我确与人……通奸、自己却又清楚我并没有,对不对?是你反手才让我占了上峰?”
“……是。”秋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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