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况拿到这块烫手山芋,简直脑袋都要炸了,谁想要惹上王子尚这等狂人啊,他随手就想扔给别人,谁知道手一滑,这本书竟朝着李昭的方向砸去。
这下更糟糕了。
李昭长袖一飞,竟将这书顺着窗户抽了出去,正好落在叶青微的脚前,翻到了极为春意盎然的一页——一个女人纠缠在三个男人中,左右逢源,天下同眠,更破廉耻的是这场景竟然是在野外,天空唯有一轮圆月高悬。
叶青微这下可知道,早上遇到王子尚之时他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了,挑灯夜读了一晚上,能不到处联想吗?
啧啧,当真是没有想到啊,堂堂太原王氏的世家子弟,居然好这一口,那他未来的娘子不知道能不能满足的了啊。
“王郎,那是何物啊?”叶明鉴从容问道。
“呃……就……”
崔澹笑道:“王郎不是一向以狂生自居,不顾礼法嘛,现在还羞涩什么,阿软又不在这里。”
王子尚道:“这声阿软也是你能叫的,你得要叫姐,小豆苗。”
身高是崔澹永远的痛,他的脸色沉了沉,皮笑肉不笑道:“这些自然是什么秘戏十二图之类的,王郎当真好雅兴。”
“王郎……”
王子尚立刻摆出认错的样子,道:“对不起,我接受惩罚。”
他认错态度良好,就是屡教不改。
叶明鉴点头道:“好,那惩罚暂且记下。”
王子尚偷偷递给李行仪一个“好兄弟,你一定要帮我”的眼神,李行仪却摊着手,示意自己也爱莫能助。
见王子尚倒霉,崔澹着实开心,却见叶明鉴转身对他道:“既然崔二郎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否你的房中也藏着此物?”
崔澹简直想要揍人,今日怎么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崔澹忙道:“没,没有。”
“那我去看看,崔二郎也不介意吧?”
崔澹想了想,便道:“老师请。”
几人浩浩荡荡朝崔澹的屋子走去,叶青微拾起掉落的图册,悄悄跟了上去。
在崔澹的屋子里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好的物件儿,可王子尚不放弃,他翻来翻去,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张藏在佛经书页夹页中的纸。
“这是什么?居然被你藏在佛经之中!”
崔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坦然道:“咦?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
装,你再装!
王子尚将那张纸打开,只见那确确实实是一张白纸,白的不能再白,只是有一股怪味。
“阿弥陀佛,只是一张白纸而已,檀越何必执迷不悟呢?”崔澹笑着要接过他手中的纸,锁骨间那枚印记越发明显了。
谁会将白纸藏得这般隐秘?
王子尚百思不得其解,李行仪却突然道:“昔日,军中传递密令时,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写字,一个时辰后写的字便会消失,若要让字再浮现出来则需要在火上烤炙一些时候,近几年这种隐字方式产生种种弊端,才渐渐被别的方式取代。”
李行仪出身陇西李氏,家中多数从军,故而了解这些隐秘。
李行仪的话音刚落,崔澹神色骤变,他头脑一热,竟将那张纸一把塞进口中,刚塞进口中他便后悔了,可为了不被她误会低看,他强忍着恶心活生生嚼碎了纸,然后咽了下去。
“阿行,你为什么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王子尚碰了碰李行仪,轻声问。
李行仪摸了摸耳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因为这种药水里面是要加入尿液的,所以,我觉得,崔澹真是能为人所不为。”
所有人顿时散开,都离得崔澹远远的。
崔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他也被自己恶心的不行,他虚声道:“恶——请老师责罚。”
叶明鉴微微颔首,“等一起处置,下一个……”
“老师,不如去崔灏那里吧,”崔澹扶着墙,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亮的很,“我这里离他那里可是很近的。”
崔灏走出,恭敬道:“老师这边请。”
崔澹在自己难受的情况下也忍不住要坑崔灏,崔灏却尽数接下。
等众人一进崔灏的屋子才发现,这里简直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桌子、架子空空荡荡,因为少摆设更显得屋内清冷了,很明显,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
已经被打上“秋后处决”标志的王子尚、崔澹越发用心找了。
“咦?这是……”郑如琢无意间踢到了地上的石子,却发现门后的视线死角摆放着几块石头,有青色、白色、黑色、竟然还有粉色的,只是这些石头上或多或少都被刻了几刀,也不知道崔灏究竟想要拿这些石头做些什么。
“这该不会是某种魇术吧?”崔澹一盆脏水破了过去,崔灏摇头。
“阿兄,不会这样做的。”崔泫拉住崔灏袖子,低声说道。
“那可难说,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些人中或因嫉妒或因怨恨,几乎少有跟崔灏交往密切的,此时,崔灏有难,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更不会有人来帮他。
崔灏捂住自己的双手,温声道:“老师,我只是……”
“只是想要雕刻一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珉竟蹲下身凑近石头旁仔细观看了一番,出言为他开解。
叶明鉴拂了拂麈尾,点头道:“你是要雕刻莲花吧?这纹路倒也熟悉,为师曾经给阿软刻过一个把玩。”
崔灏垂下头,低声道:“正是见了老师雕刻的那尊白玉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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