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果子,就在外头候着。这时进来给马氏收拾,马氏忙止住她,“不用擦,等会换过罢。”
林氏话已说完,见马氏这样子,知她须缓缓劲,想一想怎么办,索性起来辞去。马氏也不劝她吃东西了,林氏一出去,她便浑身泄劲地歪在床上。
“奶奶好歹起来换衣裳,这么着凉了可怎么好。”南雁说话间,已去取马氏的衣裳。
过来马氏还在躺着,眼也未眯上,愁容满面,愈发衬得她面色苍白。南雁扶她起来解扣子,一面向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奶奶别憋在心里,生了哥儿这些年身子越发不好,才腊月时来的大夫不是说了,叫奶奶什么事都得说出来的好。”
马氏蹙着眉,有气无力地伸手穿衣,她浑身便似无骨一般,寻常日子出去逛半日回来就要在床上倦个半日。
“等姐儿进来再说罢。”马氏看一眼桌上的果子,叫南雁拿出去与沈寒香姐弟吃,自在炕上呆了半日。
沈柳德早饭后便出去找班子了,找的是过年才来唱过的名“凤来”的班子。
班主迎出来时,沈柳德正在井栏底下坐着喝茶,等他来。是熟人,原来卜鸿前些年出了点事,很使了些银子,从芳满院出来。后竟销声匿迹了几年,遍梦溪县的熟客,远些京里着迷他身段的戏迷来找,皆寻不到人。
到得再出山,就不唱花旦,改做班主。但一路走来,身段fēng_liú,仍似当初。不过年长了些,眉眼间多世俗兼倦怠。
沈柳德说明来意,卜鸿笑答应了,说过会子就去安排。
沈柳德仍揣着手不走,卜鸿因问他什么事。
“珺哥儿叫我拿这个来与你。”沈柳德自袖中抽出一卷信纸来。
卜鸿一愣,接下,嘴上却冷嘲了句,“当断不断。”将信纸收了,又道,“我是连个正经信封都不值的。”
沈柳德含糊几句,只作要告辞,转出内院去,走外头檐廊底下过,听见个人在吊嗓子,那咿咿呀呀声,不似寻常戏子声音宛转莺啼,反粗噶得很。转眼去看,却不是个小子,那人头发,衣服,俱作武生装扮。却又粉面含春,面若桃花,兼只着一身单薄白衣,一条腿扳过肩头,身段看来,是个姑娘无疑。
她也看见沈柳德了,却无半点娇羞,又换一条腿,边练柔功,边练嗓。
沈柳德再耽搁不得时辰,先去李家,叫门房告李珺一声说信已带到,门也没进,就回沈家。正在马上穿街过巷,忽闻锣鼓喧天,又身遭百姓皆自朝东跑,沈柳德一时好奇,遂把马给底下人牵着,跟去看两眼热闹。
用过午饭,沈寒香这边屋里同沈柳容捉迷藏,沈柳容回回藏在马氏一个堆放冬衣的大箱子里。
沈寒香装作在屋内找了一圈,才牵着沈柳容一脚压在箱盖缝边的衣角,说道,“在这儿呢!都看见你了,还不出来?”
箱子里传出个闷闷的声音——
“不在这里。姐姐去别处。”
“……”沈寒香把盖子一掀,抱着沈柳容出来,沈柳容就咯咯笑个不停。
沈柳德自外头进来,见他姐弟正笑闹,便道,“什么好玩的,不叫我。”他出去一趟,喘得不行,四处找帕子擦脸。
沈寒香叫丫鬟进来,将沈柳容的衣袖理顺,又叫个仆妇带到马氏那里去,才同沈柳德说话。
“戏班找着了?”
沈柳德擦过脸,拉直领子,点头没答这个,只说方才见的热闹。
“猜今儿见着谁了?”
丫鬟递来手炉,沈寒香自己捂了会儿,沈柳德便抢拿过去,她笑骂:“当大哥的成天没样子,出去回来不先去找大娘回话,就往我这里来,不怕人笑话。”
沈柳德眼睛一鼓,扬起下巴,道,“谁要笑话,叫进来,笑给我先听听好笑不好笑!”
沈寒香给他倒茶,让他坐下,看着他喝了口,才说:“不是有热闹说,什么事,连你也觉得稀奇?”
“倒不是稀奇,只是故人见面,有些想说。”
此时坐得近,沈寒香才闻到沈柳德身上有点酒气,淡而清冽,十分好闻。
“出去请个戏班的功夫,你还能去吃顿酒。”沈寒香揶揄道。
“故人请的。”沈柳德卖足了关子,这才边捏着个核桃酥吃,边说:“忠靖侯家的小公子回来,好大的阵仗,两道亲卫开道,将无关人等俱拦在外围。那马车华盖绚烂,饰以金银象牙犀角凤毛等物,珠光绚烂的,好看得紧。”
沈寒香乏味道,“怎么孟良清去了回京城,学了套奢侈作风回来,倒不像认识的了。”
沈柳德一摆手:“倒不是,到下车时候,才见里头还坐着忠靖侯夫人,该与我娘差不多年纪,看着却倒似只比你大个两三岁。”
沈寒香白他一眼:“大哥想说我也三十有个五六了么?”
沈柳德顾不得她说,自顾自道,“总也有三年未见,小侯爷如今比我还高些,脸色虽少些血色,指不定是家里养得太好。忠靖侯夫人进门,赶巧他看见了我,当场便直呼沈兄而来。”
沈柳德说得脸孔发红。
沈寒香笑道:“大哥好大面子,那么多人去看热闹,就认出了你一个。”
沈柳德脸孔激动发红,又说如何被孟良清请进去吃了两钟酒,叙完一番话,后来他看时辰不早,才先告辞回来。二人又约三五日内,必找一处再约着叙旧情。
“说这么多,又不干我的名堂。”沈寒香翻找出个围脖,是给沈柳德缝的。沈柳德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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