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不安。现在沈寒香只能凭着三餐来判断又过去了多久,外面一直下雨,每次有人送饭来时,沈寒香都尝试着与他们交谈,那些人要么不理会她,要么回她西戎话,不过比起被掳去西戎那一路挨得打骂,这次九河安排的“绑匪”要温和得多。
就在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黑暗里度过了九顿饭之后,一天,沈寒香听见门外有人在用官话对谈。
女声十分生硬:“夫人得了失心疯,说的话你不要理会,放了她会伤人,你只管看看她的风寒,开药便是。”
沈寒香迷糊着想,这几日潮热并非是气温升高,而是她自己在发烧么?门扉打开,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想必为了防止那大夫和她多说什么,九河的人在旁盯着。
“珂儿,你来一下。”陌生男子沙哑的声音说。
有人在摸她的腕子,沈寒香心头突突直跳,也许屋内只剩下大夫了,她眉头直蹙,听见外面那女子和旁人交谈的声音。
沈寒香小声说:“大夫,我这病还有治吗?”
大夫沉默了片刻才说:“夫人不过是寻常风寒,吃两服药便好。”
沈寒香挣扎着动了动手和脚,声音压得更低:“凤阳郡沈家当家是我大哥,他们是西戎人,您能不能帮我给沈家带个话,把这里告诉他们,大哥必有重谢……”声音一顿,沈寒香忽然放声大叫起来:“放我出去!他们不是好人,大夫我求求你,我是被绑架的!大夫!您救救我……”
大夫立即起身,大声朝外喊道:“夫人失心疯发作了!你们快来个人按住她,不然在下怎么把脉?”
紧接着沈寒香就被按了住,她还要喊什么,嘴被塞住了。
“对不起,我们夫人这样已经很久了,大夫们都说没治,不用费心,疗其风寒就好。”
大夫叹了两声,连连称是,出门时说有两味药不易得,但自己经营的药房中有。沈寒香放下心来,却闹得很厉害,在大夫下山前不停挣扎,还从床上滚了下去。
被人抱起扔回床上之后,她听见一个生硬的女声骂道:“疯女人,大王怎么就看上了你。”蒙眼的布条忽然被扯开了,沈寒香久不见光,眨了好几次眼睛才从朦胧的光影中看清,是个有着西戎女人高挺鼻梁的姑娘,但她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亮晃晃的锋刃抵到沈寒香颈中:“告诉你,我孟珂儿什么都不怕,谁抢我的东西,我就宰了谁。你最好别玩儿什么花样,否则谁也阻止不了意外。”
孟珂儿入乡随俗穿着中原服饰,但五官眉目硬朗,大眼睛是棕色的,宛如清澈的琉璃。匕首从沈寒香的脖子上移到脸上,嘀咕道:“也不见得漂亮,你要是有什么鬼心眼,我可不会客气,你这张脸蛋想必勾了不少男人,听说,你是个什么侯爷的妾室,不老实我就划花你的脸,就算你丈夫站在你跟前,也教他认不出你这个丑婆子。”伴随着孟珂儿的警告,极细的一条血痕出现在沈寒香的脸上,轻微刺痛让她略略皱眉。
“你们大王看上了我,在中原,我只是个卑微的妾室,要是你们大王肯娶我,地位金钱我都会有,我干嘛要动什么鬼心思?我又不是傻。”
孟珂儿听得心口急剧起伏。
沈寒香了然地笑笑:“倒是你,要是九河带了我回去,还有你什么事?他身边不会有你的位子。”
“你……”孟珂儿咬牙切齿,刀刃深入沈寒香的皮肤半寸,“那我现在就绝了你的心思。”
“我长得不好看,你们大王也看中了我,要是冲着我的脸,你觉得你的美貌还比不上我吗?你以为划花我的脸他就找不到我了吗?何况我人在你手里出了事,九河好像吩咐过让你好好照看我,他要毫发无伤带我回大都吧,否则何必千里迢迢来抓我?”
“你听得懂西戎话?”孟珂儿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匕首离开沈寒香的脸,她皱着眉头看沈寒香脸上的刀口,神色严肃地掏出一个药瓶,洒出药粉在伤口上,“不是我怕了你,也不是怕了九河。实话告诉你,就算我伤了你,甚至杀了你,九河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才是他的女人,他带你回去也不能娶你,你只能做我的奴婢,否则我会向父王进言,他会失去在西戎享有的一切。”
孟珂儿倨傲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沈寒香,片刻后方高高昂着头走了出去。
被绑得发麻的手腕活动了活动,沈寒香蜷在床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感觉不到脸上伤口疼痛,只在想孟珂儿的身份。都称九河是“大王”,西戎上下对他也算恭恭敬敬,难不成西戎有两个大王?孟珂儿对九河显是既有爱慕也有敬畏,那眼神既是崇仰也有畏惧,既然还有个能让九河失去一切的“父王”,想必孟珂儿是西戎的公主了。
要是一切顺利,大夫能将话带到沈家,届时让救兵把孟珂儿一并绑了,岂不是可以与西戎做交易?但西戎的将军来了,公主也来了,到底他们想做什么,若是为了两国邦交,公主又何必留下来照顾她呢?
还是他们想要刺杀皇帝?
沈寒香越想越是睡不着,被绑得很不舒服,窗外天黑之后,两道影子投在窗户纸上,幢幢树影在窗上抖动,雨声连绵不断,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树叶的影子让沈寒香明白过来,他们应该在树林里,屋子也很是简陋,一座茅屋而已,室内精心布置过,简单却干净。
到底会在哪呢?
要是西戎人来刺杀朝廷命官甚至皇帝,那这里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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