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妹妹还认得我么?”杨琰的声音微微有些苦涩。他披着镶金黑色狐裘,头戴玉冠,俨然是通身王侯贵气。然而他的神情却夹杂了痛苦和喜悦,黑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痴痴地望着阿初。
她愣了愣。旋即双手交叠,微微一福:“楚王。”
尽管阿初往日也是唤他楚王,可是今日这声“楚王”,却更加生疏。她有意别过眼,想要从右侧离开,却被杨琰抢先一步挡着。他略有些急切地道:“初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恨?
阿初藏在衣袖里的手无意识地握在一起,尽管一瞬间,险些莫名的情绪上了头。她静了静心,道:“楚王殿下想多了,阿初不敢。”
“那你为何不抬头看我?今日你哥哥成亲,你怎么不在前面,跑到这里,来看这个秋千架?”
大抵是她的态度触怒了杨琰,让他疯狂地将压抑很久的失落全都爆发出来:“阿初!你能回答我吗?”
好笑了!难道看这个秋千,是一定是想他吗?
阿初咬着下唇,猛地抬起头来。杨琰这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她觉得既愤怒又好笑。她冷冷道:“殿下,阿初的事情,与你何干?”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被堵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见她能解相思,不想此刻阿初的冷漠更是让他心口被狠狠地剜了数刀。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他忍气吞声地低下头,轻声道:“妹妹,刚刚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见你,跟你道个歉。我……我真的很难受,从你嫁给他的那一天,我就没好过。”
阿初侧身对着他,听着他低声下气地道歉,满满酸涩。她瞄了眼那个秋千架,好似听到了曾经的欢声笑语……
“那又如何。”她轻轻道:“殿下莫要执念于过去,忘了吧。”
言罢,她飞快地走出院落,迎面撞见来不及躲闪的木荷,然而阿初心里有点烦乱,并没有记在心上。她习惯性地朝着自己未嫁时的院子走去,却看到门前挂着一把陈旧的大锁,粗鲁地挡在她的面前。
她有些难过,将身子轻轻地贴在了门上,透过那道缝隙朝里望了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慢慢蹲在地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与此同时,今日景王受邀前往楼骜的别院。
奉茶客套的时候,楼骜总有些心神不定,时不时跟亲信说些什么。他去年答应景王的东西自然只兑现了一半,他量刘汐月也不敢对他怎样。只是今日的事情,想想他就烦。
“怎么,楼兄也为女子烦心?”刘汐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楼骜干笑了一声,抿了口茶:“怎会。我楼骜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要心烦?不过是些家中琐事,王爷见笑。”
他示意亲信退下,心道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他是为女人心烦,不过这女人是自个儿的亲妹妹。他受够了怀安三番五次的闹腾,也没啥法子,谁让这是自个妹子呢。
“待到秋日,我请王爷来此地狩猎。”他指着前方密林,无不自傲道:“皇家围场也不过如此。我这园子里,奇珍异兽,应有尽有。”
“楼兄厚爱。想必那边境三百里,定是个更好的围场。”刘汐月淡淡笑道:“怕是楼兄还没玩够,迟迟不肯交付本王。”
“王爷这说哪去了。”楼骜笑道:“只是手续繁琐,还没给父亲打招呼,唉,最近老头子心情不好,逮着我就一顿臭骂!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儿……”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女声:“哥哥!”
不多时,楼怀安挽着杨蓉,边说边笑走了进来。望见刘汐月,她们也很吃惊,怀安埋怨道:“哥哥有了客人,怎么不支会一声?我还请了公主来玩,真是的。”
楼骜见她来了,却好似卸了重担一般,笑道:“是为兄的不对。不过大家也是旧相识,不如就在一起,也好热闹些。”他转身问:“王爷意下如何?”
刘汐月面上似笑非笑,扫了眼双颊通红,显然刻意装扮过的杨蓉,又不着意地打量了一眼楼怀安,道:“客随主便。”
大晋民风开放,男女同席而坐,并不稀奇。
酒过三巡,楼骜笑着问:“王爷大婚数月,不知我这媒做得可好?”
在场四人皆是明白人,故而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懂。刘汐月平静地放下酒盏,微微一笑,道:“王妃贤德聪慧,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哦?看来我这媒做的真不错。”楼骜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能自打脸,只好笑道:“不过王妃虽好,若是日后王爷回国继位,没有强有力的岳家支持,怕是不利啊。”
世人皆知刘汐月乃是燕国先帝唯一子嗣,然而当今皇位被他的叔叔所占,他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质子,能继什么位?
他失笑道:“楼兄想多了,本王并无此意。”
然而此日楼骜的行动诡异,再看对席的二女,刘汐月隐隐有些猜测,但并不想挑明。他笑了笑,又举起酒盏,起身道:“郡主大婚在即,这杯酒本王敬你。”
两人皆是拆散那桩婚姻的最大受益者,冥冥中是最坚定的联盟。楼怀安会心一笑,余光瞥到杨蓉的脸色,神色一凛,端正姿态,道:“多谢景王。”
“这杯再敬公主。”他勾唇一笑,险些将杨蓉的魂魄勾摄出来。仿佛看不到她痴痴的目光,刘汐月遥遥举杯道:“愿公主早得如意驸马,喜结连理。”
她有些坐不稳。众目睽睽之下,杨蓉颤颤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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