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银白镶边的素缎褙子,翠蓝暗花马面裙,发间簪着金玉满池娇分心,一柄点翠蝶翅步摇,耳垂两串长流苏的松蓝明月珰,走动间摇曳生姿,富丽华贵。
她本姓方,但安二老爷觉得翠字好听,就如她的人一样,适合着翠色,衬得人嫩生娇艳,便称她为翠姨娘。
“姑娘!”翠萝从身后端出一个小匣子,递到灵芝面前:“这是老爷这些日子给我的赏赐,还有一些以前翠萝自己攒的体己,虽不值几个钱,也是翠萝一番心意。此去山高路远,姑娘多带点银子总是好的。”
灵芝微笑着将她手推回去:“就像你说的,这不值几个钱。我要的比这个多,而且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翠萝错愕地看着她。
灵芝正色道:“你放心,我只是去楼鄯找人,应该还会回来。在我离开期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翠萝听说可以帮她,高兴不已:“姑娘请吩咐!”
“你想办法打听一件事,安府每年都收过宫里来的什么贺礼?”不是她的她不要,但安家欠她的,她也得算清楚。
翠萝牢记下来:“姑娘放心,这些事情管库房的嬷嬷和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应该最清楚。”
灵芝再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香盒递到她面前:“这是迷香,用时可将香泥点燃,也可放入酒水之中,可让人心神暂失,是查探消息的好帮手。”
又拿出一袋香丸:“这是解迷香的清心丸,嗅过之后不会被迷香影响。”
翠萝忙伸手接过,心头咋舌,除了那招胎香,姑娘还有这等神物。
灵芝又嘱咐了她一些事情,二人直聊到夜深,方散了去。
入了夜的平远王府,只有东南角的书房并花园灯火盛明。
这位王爷性子素来冷淡,不喜府中太多婢仆,也不喜王府中太多宫灯明烛,不住人的院子一律不点灯。
因此偌大的王府晚上看来,便只如一所普通三进宅院。
大丫鬟熙春正在外间庑廊下亲自煮一炉莲香茶汤。
爷这几日心情不好,贤妃娘娘特意赐了这可清心解郁的茶汤来。
一个门房小厮在院门外探头探脑,守门的婆子喝道:“丁贵,这么晚有什么事儿?”
那丁贵的声音传来:“王婶娘,角门上来了个生面人,说要见爷,还拿了一封信,说爷要见了这信准能见他。”
那王婶娘骂道:“你都进府快一年了还不懂规矩?说不上姓名来历的人也敢随随便便往爷跟前报?”
熙春闻言,嘱小丫鬟看着炉子,往门前走去:“什么信?”
那丁贵一见她忙哈着腰笑道:“熙春姐姐,吵到您了,就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个无字信封来:“那人也不肯说别的,就说爷见了这信一定见他。小的也是怕误了王爷的事儿,所以才来问问。”
熙春接过,见是一个未封口的信封,里头一张四叠的普普通通白水笺,“我拿去给王爷看看,你且先等着。”
刚过一小会儿,熙春就急步出来:“快将那人请进来,小心些别被人看见。”
丁贵得了令,忙匆匆而去。
宋琰立在窗前书案边,手中捏着那信纸,信纸上八个朱红色血淋淋的大字。
“和谈为假,冒领军功。”
如今朝中有军功的,当然就是年前从西疆回来的武安侯府的嫡长子郭少通。
这事情与忠顺侯有何关系?此人又为何找到自己府上?
他想了想,吩咐身后立着的小厮钟晨道:“将人领到怀信堂去。”
怀信堂本来是个小佛堂,平远王不信佛不信道,住进这王府后,佛堂便荒废了。
堂中没有香案没有线香没有供奉,只有佛龛中一尊孤零零的金身弥勒佛,笑容可掬地看着四墙八座红木玫瑰椅。
这里是平远王平日里与幕僚议事的地方,也是处理王府事宜的公衙之地。
后头两间阴森森的耳房,厚墙无窗,遍布刑具。
宋琰刚进去,钟晨便出现在门口:“王爷,人来了。”
一个精瘦的人影闪进来,看见宋琰便拜道:“臣昭勇将军麾下参将郎三科见过王爷。”
果然是郭家的人。
宋琰端坐在那弥勒像下的玫瑰椅中,双手扶膝,淡淡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人一身青蓝布程子衣,脸容精瘦,双眼精光闪闪,眉目方正,可惜下颌略凸,生了个地包天。
他对着宋琰一揖到地,口齿清朗:“忠顺侯勾结楼鄯贼子,假造军功,逼走良将,假借和谈之名,实则内外相通。还望王爷能拨乱反正,以惩奸戾!”
宋琰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随便一句话扔出去,都可以在朝中炸翻一片人。
他佯做镇定,一只手搁上红木扶手,半倚着身子道:“这话是郭少通让你来说的?”
那人仍旧伏地:“非也。郎某曾苦劝将军,但将军认为忠顺侯势大通天,无证无据,难以将真相上达天听!郎某只好豁出性命,求于王爷门下。”
宋琰冷笑一声:“你既有死谏之心,当把这番话说与皇上听,却找到我这个冷板凳王爷作甚?”
郎三科朗声道:“皇上身边有祸国小人,臣虽愿以命为谏,但亦要死得其所。如今朝中谁不知王爷秉性公直,英明神武,能清君侧者,惟平远王也!”
宋琰坐直身子,冷面阴沉得可怕:“可我要如何信你呢?”
郎三科取出随身名帖、印章等物,钟晨接过,呈到宋琰跟前。
“王爷听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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