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的才是小家。
然而,身前的重量,让他们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此生若注定亏欠,只有来世再还。
傅骁从园外缓步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仿若能听到他沉重却坚定的脚步声,响彻在园内的每个角落。
他身上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燕尾服,眉眼敛着,清隽硬挺,身姿笔直,器宇轩昂。
他一步一步走来,眼里,心里,回忆里只有那个睡在花团中的姑娘。
那是他打小就喜欢的姑娘,那是他此生挚爱的新娘。
他自十二岁那年,遇到十岁的她,牵绊二十载,倾慕至今,此情不改亦不悔。
只是,终亏欠良多。
“阿北,我来晚了。”
傅骁抖着手从花团中,摸出慕北的手,将那冰冰凉凉的指尖紧握进掌心,却再也捂不回她原有的温度。
赤红的眼中模糊一片,傅骁单膝跪在慕北身旁,单手从衣领里扯出一根红线,那红线上穿着两枚戒指,一大一小,是一对钻戒。
男款那一只毫无装饰,只在指环内壁清晰地刻着慕北名字的缩写字母——mb。
许是为了不引人耳目,两个字母皆是变型过的图案,循环往复一周,形成反复的花纹,在白金质地的内壁上,与指环合为一体,渐渐融入骨血。
女款那一只内壁的图案对应着傅骁名字的缩写设计而成,但外壁镶嵌有钻石,碎钻包围着主钻,精致却不失大气。
傅骁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脖颈间的红绳扯断,取下两枚戒指。
女款的那只停留在慕北无名指的指尖,他含泪一笑,“我终于买到你最喜欢的那家戒指,电话里你答应了要嫁给我的。我们说好了,就别反悔,谁反悔就是孙子。”
说罢,就势将女戒推进慕北的无名指上。
“阿北,你问我一句愿不愿意娶你啊?”傅骁将男戒夹在慕北的指间,径自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我愿意。你听到了吗?我愿意娶你的,阿北。”
雪越下越大,来送行的人,却无一离开。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底,弥漫着同样的悲伤。
人群中,花团旁,那个英俊的男人几乎泣不成声,却还咬着牙,坚持地说着,“我傅骁今日与慕北成婚,来客皆为我二人见证。今生来世一双人,死生不悔。”
“此生一诺,来世践约。”
傅骁低下头,脸深深地埋在慕北寒凉的掌心,泪水滑落,是他与她最后的告别,“阿北,你一定要等着我,千万别走远了。”
遗体被送往火化的最后一瞬,傅骁疯了一般地嘶吼着,阿辰险些制不住他,最后是傅祁不顾自己的伤,拼了一身气力,才与阿辰一起将傅骁拦下。
“阿祁!你放开我!放……开!”
傅骁崩溃的嘶吼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慕北的名字,声音里已隐约透出绝望。
傅祁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死死抱住傅骁,直到慕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傅骁脱力似的颓然摔在地上,也不敢轻易放手。
背上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拉扯,早已重新裂开,血丝渐渐渗出衬衫,只是被遮盖在厚重的黑色大衣内,无人知晓。
傅祁没觉得疼,他只是很担心。
担心此刻若是心软放了手,会让他在下一秒,失去至交好友的同时,更会一并失去兄长。
“骁哥!阿北已经走了!”
傅骁不理他,嘴角的笑,越发悲痛凄苦,“阿北,我的阿北!阿北!”
人群外,翟念呆呆地看着崩溃的傅骁,仿若被他嘶吼,震出了灵魂。
那如同鸿毛般缥缈的一缕魂魄,踩着雪花,渐飞渐高,直至落在云端。
云端上,有一人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目光留恋地望着葬礼上的一切。
“阿北?”
那人听到她的呼唤,循声回头,浅浅地笑,“原来是念念。”
那一瞬,翟念泪如雨下,“阿北,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过来,跟我回家。”
慕北依然笑着,“我回不去了啊,可是你还可以。”
翟念摇摇头,“你跟我回家啊!”
“快回去吧,念念。”慕北浅笑着向她挥手告别,“快回去。别忘了我们还有共同的理想,等着你去完成呢。”
“阿北!”
“念念,你记住。”慕北含笑的身影越发模糊,浅笑的声音却是那般清晰,“人活数十载,顺心而为矣。”
“哦,对了。”模糊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蓝天下只有她的声音随风而来。
“念念。”慕北最后说,“替我告诉傅骁,‘我愿意。’”
翟念醒来,是在三天后。
她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纯白。空气中,是略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偏头看着窗外不甚明朗的天空,心情也像那遮着阴霾的朝阳一般,低落灰暗。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她回神片刻,轻喘着坐起身,正要掀开被角下地,却见病房的门突然从外被人推开。
她抬头,一眼撞进男人熟悉而漆黑的眼中。
翟念来不及说话,已被冲来的男人紧紧拥进怀中。
翟念眨了眨干涩的眼,抬起的手,复又放下。
没有回抱,亦没有推开。
两人相拥良久,直到门外传来陌生的轻咳,傅祁才勉强放开翟念。
他错开身,翟念才看到跟在他身后进门的两人。
是一对气质出挑的一男一女。
那男人,翟念毫无印象,倒是觉得男人半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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