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得远,如今的我怎么可能和你感同身受,再努力,也只能略微体会到很小一部分而已。可是,即使仅此而已——”
“要做什么才能得到你原谅,不,能让你不再漠视我就足够了,无论怎么思索,都想不到方法。这就是,比手臂断掉还要剧烈的疼痛的来源了。”
这就是,幼吉尔重新用左手撑起身子,仰头看向神色出现了变化的埃迪时,对他所说的内心所想了。
少年的神情是如此地悲痛,所倾吐的话语又是如此地真实。
埃迪看着变成这副模样的吉尔伽美什,此前还是一片漠然、顶多在这时增添了无数怒火的心间,竟是又掠过了那分曾让他无比恼怒的动摇。
不行。
为什么还要听这家伙胡言乱语。
“哦,早忘了。不过也无所谓,对于你,不会有除了厌恶之外的感受。你现在再来惺惺作态,又能体会到什么呢。”
对于故意演给他看的这些内容,埃迪实在是厌烦至极。
虽说如今的他是真的忘记自己当初是什么心情——自是不可能去回忆的——但,吉尔伽美什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过去破开的裂痕,是无法再愈合的。
所谓的感同身受更不存在,没有亲历一遍,哪里来的理解,说得再如何真切,也不过是虚伪的借……
“即使无法完全体会,但是……这么做的话,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吧。”
啪。
埃迪下意识地接住了幼吉尔摇摇晃晃扔向他的一个东西。
抓到手里,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眼一看:
“……”
“…………”
银色,刻有相当华丽的花纹,触碰起来的质感颇好,比起实用,更像是艺术品。
但是。
有没有搞错。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项圈吧!
明明都要魔力枯竭滚蛋了,某个英灵还用极其真诚的眼神望着他:“我放下我的尊严,让你来践踏。这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对吗?”
“我在你的脚上戴上了镣铐,这个给你……埃迪,你也可以给我戴上这个项圈。”
“……只有你哦。”
再没有补充的魔力,就真的要“回去”了。
可是,即使已然抵达如此危险的边缘,少年仍深深望着爱人神色变幻的面容,心里毫无担忧,反而更加赤裸裸地展露出快要如愿以偿的喜悦——以便遮掩住赤眸之中更深处诞生的晦暗。
那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但很可惜,不能让埃迪知道,所以一定得保密哦。
能让从不反省的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从不悔恨的王体会到了千多年的痛苦,让本来绝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的王,低下高傲的头颅只为挽回……
——就只有你呀,埃迪。
所以,只能这么做。
毫不担忧的依据或许也太过自信,但对他而言,埃迪会怎么想,怎么做,全然在预料之中。
这个人,太简单了。简单到,让洞察一切的幼小时期的王,都不禁有一点点欺瞒他而产生的愧疚——
“…………有病。”
埃迪起初是愕然,但很快,他就觉得吉尔伽美什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没有给人戴项圈的兴趣,对于你——哼,连杀掉的兴趣也被膈应没了。”
他的眉微皱,随后便不动声色地舒展,眸色清冷:“拿回去,滚吧。”
那个银色的项圈被他扬手丢给了原主人,也不看吉尔伽美什有没有接住,埃迪正要直接瞬移走,免得又被混账追上。
咔嗒——
一声脆响。
先还跪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下一秒就要滚蛋的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把项圈扣在自己脖子上。
扣紧的那一刹那,埃迪还未完全启动的能力顿时失效,体内几乎没用过的庞大魔力如同泄洪一般涌出,顺着那条突然连接起来的纽带,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幼吉尔的体内。
很好,只用了半秒,奄奄一息的少年一跃而起,j-i,ng神奕奕。
埃迪:“…………马上!把这个破契约!给我!解了!”
他的拳头捏得咯嘣响,咬牙切齿的憋屈感再度浮上心头。
然而,幼吉尔:“不不不,这是项圈自带的主从契约啦,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能解除,只能等到这个一次性用品魔力失效才行。”
“你是主人,我是仆人,从现在开始,我只能跟在你的身边,一旦离你太远,就会……嗯,就会……那个什么……”
“把话给我说清楚!”
“就会浑身剧痛灵魂也剧痛总而言之生不如死啦。”
幼吉尔面不改色地说着,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扑过来抱住猝不及防的埃迪,就此死死抱紧不撒手了:“据说是这样,这个魔术道具在角落里丢了不知道多少年,我也是第一次拿出来用呢。就是为了,能够让埃迪知道我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取得你的原谅——所以,请让我寸步不离吧。”
“……”
“呜!别走,埃迪,别走别走……快要超出契约的范围了,我……”
“我管你去死!”
虽是如此暴怒地说着,幼吉尔最后也好好的,没有“生不如死”。
“呼……”
“范围!到底有多远!”
幼吉尔托腮:“我想想,大概有……”
其实,就内心最纯粹的渴望而言,他想说,距离最好是负的,越是亲密接触效果越好,然而这么一说绝对会被埃迪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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