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言澈将眉头锁得更紧,上下扫视好几圈仍不见异样,心下大乱,慌忙唤过小厮去取名帖请太医。
“你回来!我……这是怎么了?”
林鸾这才反应过来,望了眼被捆成猪蹄的四肢,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小姐竟还好意思问!我倒要先问问你!昨儿白日出门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回来就落得满身是伤!”
小夕强做愤怒,泪水却止不住往下淌,双手都擦拭不过来。
“昨儿……”
秀眉微微颦起,状做回忆。零星片碎缓缓拼凑,却合不成一个大概。她只记得自己遭了那蛇蝎毒妇的暗算,同她手下的一个高手交锋了三百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最后自己累到在地人事不省,然后……
林鸾忽地睁大双眼打量四周,小夕,言澈,还有几个言父言母身旁的丫鬟婆子,再看看屋内的摆件家居,确实是自己的小窝没错。可……自己昨晚又是如何回来的?难不成是那秋夫人良心发现了?
“小姐以后就莫要再逞强了!竟还敢独自硬闯贼窝!”小夕嘴上一边叨叨埋怨,手上却并未闲下半分,又是拧毛巾又是试药温,“得亏少爷机灵,及时带人冲了进去,不然小姐这条命怕是真要折进去了!”
言澈?!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去的秋府?还带了人?
林鸾偏过头望向门口那修长身影,心中微讶,只一日不见竟活脱消瘦了一圈。那人刚嘱咐完小厮,回身正好撞见林鸾视线,怔了片刻,扯出一丝笑意疲惫道:“你好好休息,外头的事无需操心,有我呢。”
话音刚落便大步流星离去,连门槛都不再跨进,徒留一寂寞木门。林鸾刚想开口喊住他,可他却已然走远,失落感瞬间弥散,他是不是,生气了?
小夕收回目光,搅动汤匙徐徐呵气,将药递到林鸾嘴边:“小姐别多想,少爷许是累了,昨儿抱着小姐回来的时候浑身脏乱,顾不上梳洗就招呼人请太医开方子抓药,忙活了整一晚上,太医们都说没事了,他还是不放心非要在这守着,谁劝都不听。”舀起一勺喂林鸾喝下,取过巾帕替她揩去嘴边余渍。“不过好在小姐醒过来了,不然再这么熬下去,只怕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呀。”
褐色药汁入口虽融暖,却奈何苦味难当,林鸾五官紧皱,别过脸去不愿再喝上一口。瞥见小夕脸上腾升的怒意,又无奈讨好一笑,可怜兮兮地凑过来继续喝药。
“小姐就安心在家养伤,外头的事有少爷在。而且言老爷那儿也嘱咐过,这几日就算有天大的事发生也不可拿来扰你。言伯母也是,从昨儿就开始担心,一大早就出门去寺庙上香祈福。大家伙儿都盼着小姐早些好起来,小姐你就休要再出去瞎折腾了,仔细你的身子!”
看着林鸾乖乖咽下最后一口药汤,小夕展颜一笑。扶她卧下,又仔细捻好被褥,检查了两三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姐你先歇息着,我去厨房拿些吃食来。”
药力渐渐发散开去,林鸾只觉四肢暖洋洋,好似枕着一床春日朝阳,温暖而不灼热,望着顶上的竹青萝幛发呆,不多久便昏昏然沉睡过去。
迷蒙中似有人轻声推门而入,步履低沉,于床沿上坐下。林鸾动了动身子,一缕碎发垂下,弄得她鼻尖发痒。温热触感拂上面颊,替她撩开痒意。呼吸声徐缓,生怕吵醒她似的。林鸾想睁开眼看看来人,却奈何眼皮子过于沉重,暖阁内的熏香又格外催眠,不消一会她又沉入梦乡,全不知外界纷扰。
再醒来,窗外已是墨色绵延,小夕携来许多吃食,却又拧巴起小脸做苦恼状。看了眼美味佳肴,又扎成粽子的林鸾,心中纠结。这太医曾嘱咐过,这几日必须忌食,油腻荤腥是断然沾不得的,只能清粥小菜就白面馒头。
林鸾哪里肯愿意,放着满眼的美味不尝,反倒去吃那些寡淡的小米粥,这不是诚心糟践人么?
“小夕,我的好小夕,算我求求你了,就别让我吃肉吧!”
任凭林鸾如何捏紧被子,泪眼婆娑地恳求,小夕依旧心坚如铁,冷峻着一张脸将粥递到她嘴边。
林鸾阖上眼深吸一口气,满屋的饭香便进了她的肚,可张嘴却只有寡淡粥味,兀自咀嚼了半天还是没尝出半点肉糜之香,心中愤愤,好似吃了黄连一般,有苦却说不出。
见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小夕心中放软:“如果小姐真的忍耐不住,那就……”
杏子眼闻言瞬间冒出精光,对着小夕频频点头,期待之状溢于言表。
“那就让人将这些个东西都撤掉,以后也不许在做,直到小姐身子康健,如何?”
见她一字一句如此认真,林鸾栽倒在床上,心中郁结愤懑,抬起一只猪蹄般的手,掩面抽泣起来。
“小姐不吃了吗?那我就都给一起收拾了。”
“别!我吃!我饿!”隐约哭腔自枕上传来——病着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不光是身体上的折磨,竟还有口舌上的难过。
“言澈呢?还没回来吗?”
“还没回来,听说还有很多事要忙活,得晚些。”小夕利落收拾完碗筷,“天色不早了,小姐快休息吧。”
瞥了眼更漏时刻,已过亥正。真的还没回来,还是有意避着自己?望着琉璃灯罩中的豆大火光,林鸾不禁轻叹了口气。
夜深时分,她睡得正昏沉,隐约感觉有人坐在身旁,手掌温热,像是被笼在掌心。待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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