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老太太边找,边跟马汉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徐天小时候的事情。
……
“那她是个好姑娘,为什么你们对她意见那么大?”展昭不解地问。
“这人啊,不相处过真的不知道好坏的。”徐忠摇摇头,接着说,“我们当时也就十几岁,懂什么啊?就知道张苗苗很好看,细皮嫩肉的,跟我们村里的那些野丫头那是天差地别的。都想追她,可是说了几句话就给吓回来了,那丫头嘴可狠了,性子也刻薄,脾气还大,一点不跟人亲近,平时大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么厉害?
“那徐天呢?”洛天问,“听说他跟张苗苗是青梅竹马,十几岁一直好到后来?”
“嗯。”徐忠点点头,道,“天哥人很文静的,你别看他的样子很酷,动手打架从不含糊,不过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人也不喜欢说话,比我们这些人都有文化,也喜欢看书。”
展昭对白玉堂一挑眉——正经挺像马汉的,莫不是厉害的丫头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徐忠,听他继续往下讲。
“天哥跟张苗苗在一个砖瓦厂上班的,很照顾她,见她一个女孩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安全,所以每天张苗苗从纺织厂下班,天哥就接她一趟,给她带些张妈妈做的菜,让她吃完了,再送她去砖瓦厂,两人一起上晚班,下班天哥再给她送回家,还给她买好早饭。”徐忠笑了笑,道,“所以说,烈女怕缠郎么,天哥也不在意张苗苗对他啥态度,就是每天风雨无阻地对她好,然后张苗苗就开始跟天哥谈恋爱了,她还很孝顺天妈妈,本来已经订好了,准备张苗苗法定年龄一到,就结婚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个美满的爱情故事,张苗苗也就是个口硬心软的好姑娘而已,怎么沦为徐宝口中的妖精了呢?
“不过什么事情,都毁在那一晚了。”徐忠摇摇头,道,“那晚上,天哥病了,晚上没法上班,张苗苗让他睡着,自己去上班了,当晚,就在回来的路上,让僵尸咬了。”
“僵尸?”白玉堂皱眉,问,“有人看见她被咬了?怎么确定是僵尸的?”
“不是僵尸是什么?”徐忠道,“那晚她天快亮了还没回去,天哥拖着一身病和我们一起出门找她,在村口的草堆里找到了,她脖子上一个大牙印,人奄奄一息,送到卫生院一看,大夫都吓坏了,说是让咬了,血没了一半。而且张苗苗躺的那个草堆后面,就有几个坟堆,都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老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时候人可能迷信,放到现在,大多会想到什么动物吧,再怎么样也不太可能随便地相信僵尸咬人这种荒谬的讲法。
“后来,她就疯了。”徐忠接着道。
“疯了?”展昭吃惊。
“她就是叫、打人,跟中邪了一样。”徐忠摇摇头,“天哥每天陪着她,她有时候又是咬又是打的。”
展昭想了想,道,“她不是疯了,只是吓坏了,受了刺激而已。”
“天哥也这么说。”徐忠点点头,道,“我们也不是坏人,当然知道她很可怜的,但是村里的大人都不喜欢她了,说她被僵尸咬了,以后要害人的,毛纺厂和砖瓦厂也不让她做了。别人问天哥,天哥始终说她没想起来被什么咬了,可能是野兽之类的,其实谁不知道啊,天哥那是护着她。”
“后来呢?”展昭问,“报警了么?”
“报警了。”徐忠点点头,“天哥报的,但是警察来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点点头,问,“当时的警察,现在还在么?”
“早退休了。”徐忠笑了,看了看白玉堂,道,“警官,你是城里长大的吧?”
白玉堂一愣,点点头。
“乡下那会儿也就有个小派出所,还有民兵呢,那时候哪儿懂什么刑侦啊,连贼都很少。”
展昭点点头,问,“后来呢?”
“后来天哥带着张苗苗走了。”徐忠道,“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啊,回来他娘都不认得他了……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张苗苗的病都好了,精神奕奕的。”
白玉堂和展昭点点头。
“后来他俩据说是想结婚,不过村里人都怕张苗苗,一方面觉得她不干净,给鬼咬过,另一方面,哪儿有把天妈妈的儿子拐走十来年不给回来的?后来,他俩进城去过日子了,天妈妈不肯跟去,天哥就每个礼拜回来看她。”徐忠说到这里,微微皱眉,道,“后来的十年,一切都还挺顺的,天哥做了些生意,日子过得不错,还开上车了,经常给天妈妈送东西来,不过张苗苗一次都没来过,还有就是……天哥不开心!”
“不开心?”展昭奇怪,“怎么个不开心法?”
“不知道,总是心事重重的。”徐忠摇摇头,“我们都听说,城里女人很能花钱的,问他是不是张苗苗很难养,他只是摇摇头,叫我们帮他照顾他娘,跟交代后事似的,后来他就莫名其妙一句话没有自杀了。”
展昭皱眉,这的确死得蹊跷。
“我们去奔丧的时候,后事都准备好了,是找个什么代理办的,张苗苗连个面都没让我们看见!最可气的是,她把天哥的骨灰也拿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没骨灰?!
正这个时候,突然就看到卧房的门一开,马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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