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近她,停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只轻轻说:“想不到你也会在这里;是不是快要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在你走前留给你一个好念想,让你看到这样一场笑话。”
对方立即答:“我怎么会当笑话看;我只是觉得你很……”你很令人心疼。
可是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这样暧昧的关怀,她已经明确表示过,她不喜欢,所以他不必再说。
转开话题,他轻声告诉她:“我并不是为了参加谁的生日派对而来;我是来见师父的,向他辞行,他是章老的朋友,在今晚被邀请之列。许瞳,”他轻轻叫她,“三天后,我就要走了!”
许瞳转过身,看着庞蒙,伸出手,等他来握住时,对他微笑着柔声说:“祝你有新的开始!”
月光下,望着她莹白面颊,想着她刚刚孤身一人经历过那样一场战斗,他不由深深地叹息。
此刻虽然她在对他笑着,温柔而坚韧,可他却宁愿她能卸下坚强外壳,可以偎在他胸前委屈倾诉。
胸臆之间凝起无数怜惜,双眉皱过又松,松过又皱,最后终于还是无法自持地,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能不能,让我再抱你一下?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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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稍稍迟疑一下,想到不管从前如何,以后却是长久分别,心里最终软下来,对他点点头。
庞蒙走上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包拢住她,手臂渐渐、渐渐收着力,直到勒得她甚至已有些疼。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语,“对不起!”
许瞳怔一怔,随即立刻明白他在为什么道歉。
“不怪你;从前你也只当我是过阳历生日的。同学之间不都是过阳历生日?除非刻意地说明过。所以真的不怪你!”
他在为不知道她今天过生日而自责。
过半晌,庞蒙终于松开她。
“就算再舍不得,也还是要放开。”他自嘲的笑一笑,同她真正告别,“许瞳,要说再见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假如不,我会回来再纠缠你的!”
许瞳微笑点头,真诚回答他一句:“谢谢你,庞蒙!一路顺风!再见!”
能够这样平静地说出谢谢和再见,从此与他之间,总算真正地爱恨两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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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蒙离开以后,许瞳继续倚在栏杆前,一个人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背影依旧那样荏弱纤纤,孤零落寞。
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声音由小渐大,直至身畔方停下来。
来人停在她身侧,与她并肩站。
他轻笑开口,语调不羁,充满玩味,“真是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放不下你!”
许瞳转头,凉凉一笑,“顾少,偷窥偷听可不是好习惯,这事儿我做也就罢了,由您来做,恐怕有些丢份儿吧!”
顾辰不以为然地微笑,“幕天席地,你们不遮不挡,那么光明正大的抱在一起,难道是怕被人看的吗?”忽而他笑容变得似有些迷惘,“初恋真的那么难忘吗?”
许瞳淡淡一哂,“恐怕他真正难忘的并不是初恋的情人,而是那份初恋的情怀吧。我想他始终放不下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一份求而不得的心结。谁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假如真的得到了,他就会发现我和他印象里所期盼的那个影像其实相差很远很远,到那时想必他再也不会这样念念不忘了;恰相反,那时他所烦恼的将是究竟怎样才能甩掉这已经变得面目狰狞的女人,令自己获得解脱。”
她话语幽幽,有些意味深长。他听过后似有些感慨,就此打住,没有再继续戏谑下去。
忽然再开口,他轻声说:“还以为你躲在这里哭鼻子。”
许瞳看着他咯咯笑,“怎么可能?哭有什么用,只会让伤心变得滔滔不绝,我才不哭。想我之前都被你逼得快要成为a|片女郎了,那时我有没有抱着你大大腿伤心痛哭?”
顾辰沉吟半晌,喉咙里似吞咽掉一声叹息,“你那时是没有哭;不过我猜,不是不伤心,而是怕无法承受那种伤心,所以干脆躲进壳里去,把自己当成死掉的人——”
这样令自己麻木起来,就不会再觉得痛,失望,以及难过。
“——你现在依然没有哭,不过不是不难过,而是把眼泪倒流回去了心里面。”
不然怎么会那样专注的抬头看星星。
许瞳惊呆,瞪大双眼,怔怔望着顾辰。
一切的确如他所说。她那时,的确把自己藏进壳子里去,麻木掉所有感官带来的痛苦。她现在,的确隐忍了眼里的泪,逼它们流去心中。
想不到最后的最后,至懂至了解她感受的人,竟是眼前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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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忽然对顾辰嫣然一笑,“他刚刚抱我时,你是不是心里很嫉妒?想不想冲上来打他?”
顾辰呵一声笑出来,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忍俊不禁,“嫉妒?打他?怎么可能呢瑶瑶,他是我兄弟呢!”
许瞳甜甜的笑,倾身靠近他,手指绕到他胸口,把玩着他的衣扣,一派天真的望着他娇滴滴地说:“可你睡过你兄弟的女人呢,好没品!”
顾辰对她眯起眼睛,翘起唇角,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回应她,“可我觉得,我要是收了你,其实是在解救我的兄弟!”
许瞳挑眉,“可惜,没人收得了我,只有我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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