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手一颤,抬头看,水铃儿竟然出现在了影壁旁。
殿内两人,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断手的举动上,根本就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曦穆彤赶紧正了正容颜,极不自然地问:“铃儿,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是命令他们……”
水铃儿抽泣着勉强答道:“姑姑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我在浮生殿的练武场上,见到好像有一只硕大的老鹰冲破稽洛山结界,一直往前飞,最后落向归来殿方向,便一时好奇,跑来看看,却没想到……”话说到此,已哭得说不下去。
曦穆彤指着云清,痛心地叹道:“铃儿,你不该看到这一幕!对于这个女鬼,你只知道她意图破坏你修炼指天禅,可她还做过什么,你想像得到吗?如果你听我说完,肯定也不会同意放她走的!”
水铃儿伸手抹了把泪,道:“师祖姑姑素来处世泰然,哪怕惊雷压顶,也自是从容不迫,不乱方寸。可如今竟为这女鬼大动干戈,一反往日作为仙的常态,我想除了我师父,再没谁能让姑姑如此失态吧?”
“铃儿,原来你……你知道……”
曦穆彤被他几句话,说得心如刀割。
水铃儿点头道:“就算姑姑未曾对我明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并且我更加清楚,姑姑相比铃儿,对师父的怀念只是有增无减。可你知道吗?师父没有死,他再也不会死,因为他已经在铃儿的世界里,永生了!”
“永生?你这是在说什么?”
曦穆彤听得心慌,暗道:“这孩子,莫不会也和江南子墨一样,疯了吧?“
耳边却听他继续道:“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心中有爱,便有挂念,得人挂念,便是永生。这每一个字,都是师父在极乐胜境里告诉我的。所以现在,无论你杀不杀这鬼王,师父都无法再活过来。可因为有了姑姑和我的爱与牵挂,师父又再也不会离去,这便是他在我们心中的永生。姑姑,放下吧,让我们一起将往事,放下吧……”
水铃儿说着,轻轻从她手里拿过了冰兽鞭。
曦穆彤已感受不到心跳,全身软绵绵的,好像正化成一朵云,马上就要从归来殿里飘离。可实际上,她正在失魂落魄地往地上倒。
水铃儿见状,赶忙伸出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搀住了她。
曦穆彤一下变得十分虚弱,看他一眼,又转向江南君,无力地挥挥手道:“走吧,快走吧,趁你们还没被其他仙族人现。否则,你们就再也别想走了……”
水铃儿一听,对江南君急使眼色,江南君会意,飞奔到云清身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扶她坐起来,又为她解开捆仙绳。
二人一起,向归来殿外蹒跚而去。
守在殿外的灵童兵突然见到他们出来,有点糊涂,不知是否应该阻拦,于是均手持竹弓,死死盯着他们,既不敢近前,也不敢放行。
曦穆彤倒在水铃儿怀里,咬紧牙关,对门外下令:“放他们走……”
灵童兵这才让开一条窄路。
江南君手指插进嘴里,打响一声呼哨,不远处已等得焦急的茫头鹰,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m.biquwen.com 笔趣文]。)
第二百零六章自领刑罚之仙律
江南君终于用自己的一只手,从曦穆彤的冰兽鞭下救回了云清。
他召唤芒头鹰过来,把重伤的云清托上鹰背。
阳光逐渐强烈,他又解下披风,仔细将她盖好,以防被日光照到。
他正准备自己也蹬上去,却又停了下来,再次回头看向归来殿,现水铃儿已走到门口,正靠着影壁,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江南君看看躲在披风下的云清,又看看水铃儿,目光移向蓝天,大声道:“我欲向天祈,蚩尤得神冠。这十字,便是那组成帝冠的十字诀。”
他说的话,水铃儿和云清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就相当于,他同时将十字诀告诉了他二人。
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既让自己遵守诺言,又防止云清一手遮天,毫无障碍地获得帝位的最好办法。
不过最关键的那个字,最终该交给谁,他目前还不敢妄言。这一个决定,就将关系全天下苍生的祸福,甚至六界存亡,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天道无亲,明公正义。
报出十字诀后,他再也无话可说,漠然登上鹰背,拍拍它的脖颈,示意可以走了。茫头鹰出一声听似凄厉的长啸,冲天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一直挂念的江南哥哥,以这种方式露面,不光无法叙旧,还在归来殿断去一只手。这事来得如此突然,水铃儿一时间,还真适应不过来。
他不舍地望着江南君消失的方向,自语道:“这么久以来,铃儿都在牵挂着哥哥,本以为只要再见,就可以好好叙一番别离之情,却没想到,这重逢却成为梦魇,让铃儿再也无法释怀。这一切,到底是因何而起?江南哥哥,何时我才能和你一起,共舞那殷螭蛟虬剑法?”
他心情沉重地走回堂上,撕下一片衣襟,拾起江南君遗落在地上的断手,再仔细包好,向曦穆彤请命:“姑姑,铃儿是否可以把江南哥哥的手,封存进玄冰洞?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能找到法子,为他接续。”
水铃儿之请,正是曦穆彤所想。她点头道:“那就有劳铃儿了,你快去吧。”
水铃儿揣着江南君冰冷的断手,离开归来殿,去了百香谷的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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