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端嘟了一下嘴巴,过来贴了一下他的面颊,又跟景和仰挥挥手,急匆匆的走掉了。
听着她高跟鞋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兄弟俩同时舒了口气。
“铁河他们应付的了?”景和仰问了一句。
“有芷云在,友梅也去了,没有问题的。”景和高语气淡淡的。他跟自端说的是在香港过境,其实是专门空了一天时间,为的就是夏家的事。说是夏家的事,其实是佟家的事。以他多年在那边积累的人脉,希望能在夏至礼去世之后,帮助伊甸和钢川在夏至礼家族争取到最有利的地位。这也是他借机还佟家的人情。他想到这里,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样?”
“这不是好好儿的?”景和仰微笑。
“我这把老骨头还经摔打着呢,你不准跑我前头去。”
“好。”
“阿端看样子吓坏了。”景和高叹息。
景和仰想到女儿的样子,没有出声。
或许,多亏了这一病。
……
飞机停稳,自端从舷窗望出去,停机坪上,一辆黑色的车子边,站着几个人。她细细的辨认着:不认识的那个应该是司机;陈北正仰头张望;铁河,他手里牵着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孩儿……自端从位子上拿起黑色的长大衣,大衣口袋里,滑出了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她低头,是她的表。
她弯腰,将表攥在手心里。
似乎那个紧紧的拥抱还在……她甩了甩头,将表依旧塞进口袋。机舱门已经打开,她快步走出去。外面飘着细细的雨丝,空乘给她撑开伞,她拒绝了。沿着舷梯很快的走了下去。
“小婶婶!”妥妥已经挣开了铁河的手,往她的方向跑来。
自端弯下身,将妥妥搂在怀里,然后,抱了起来。小姑娘发间那雪白的绒花刺着她的眼,让她几乎落泪。紧紧的抱着妥妥,这一瞬间,只来得及紧紧的抱着她……
铁河走过来,把妥妥接到自己臂弯间。等到了车上,坐定,他看着她一张素面,和乌黑的眼眶,轻声的说了句:“路上辛苦了。这几天大概要见很多人,会很累的。”
她点头。
妥妥偎在她怀里,她搂着妥妥,抚弄着妥妥的发顶,想着过年的时候,家里人聚在一处,听着钢川教妥妥念: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伊甸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不知此时伊甸在怎么面对这丧父之痛?
铁河正望着车外,她靠过来的时候,铁河侧脸看了一眼,原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他稍稍放低身子,让她靠的舒服些。妥妥在她怀里,她在他怀里……他想着:眼前,这是怎样的时刻?
。
正文 第六章 风与水的痕迹 (十八)
自端回学校开了会。开学前一周例行的工作会议,没有什么特别。会后领导同事寒暄一番,分头忙碌。自端领了自己的课表。新学期她的工作量有些大,本科生的研究生的,本学院的外院的,本校区的,还有分校区的,看上去杂七杂八。
苏婷拎着自己那张,对她龇牙咧嘴。自端知道她的意思。她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周六都有课!我真是要疯了……”苏婷一张嘴巴机关枪一样,“老杜说这学期两个在休产假,四个将要休产假,没人可用了,让硬着头皮上。我就说我也要休产假!”
自端白了她一眼,“预支?”苏婷连个男性朋友都少有,管男人从来论“只”。休产假?故意气院长而已。
果然苏婷气哼哼的说:“你知道老杜怎么说?”
“怎么说?”
“有本事你明儿就休!”
自端笑出来,问道:“载你到哪儿?”
“给我搁中关园那儿得了。我去逛逛。你这就回家?”苏婷发了一通牢骚,似乎舒服了一点儿。
“不。我还有点儿事。”
“嗯。”苏婷应着,“瞧着你可见胖了啊。”
“有吗?”自端摸摸脸。婆婆嘱咐陈阿姨天天给她煲汤,也许是有效果的。
“我瞅着是有点儿。长点儿肉好的。我就是干吃不长肉。但凡是件衣服我穿着就不好看。”苏婷绰号“芦柴棒”,瘦的打晃,最恨人家说减肥。
自端笑着点点头。两个人说着话,到了地儿,自端将苏婷放下来。她吐了口气。变了车道上快速,往城东去。她是要回家一趟。到家才知道,顾阿姨一早便出门去了。自端便有些踌躇。早知道应该打电话过来说一下——昨晚铁河提了一句,惟仁的结婚礼物还没送去?她才想起来,那对表,在她手上已经放了很久。
她站在庭院里,犹豫了片刻,往西厢走来。
院子里寂静的很。
阳光真好。
她在西厢的廊下,回头望了一眼,处处都明亮,好像一切都会在这明亮里无所遁形。
其实直到她的手去推那扇门,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已经走到了他的卧房门前——有许多年不曾来过的他的房间。印象里,好像也只有一两次。即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极少进他的房间的。
她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响动。她想了想,想到了。
她轻轻一推,门没有锁,“吱呀”一声向两边敞开。似乎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楚来人,又凑过来,尾巴欢快的摆动着。
隔着门槛,自端拍拍的头,待它没有那么兴奋了,她才重新打量着屋内——正间迎面仍是那件紫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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