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们就像世间平凡的男女一样,美好地邂逅,自然地开始,正常地恋爱,好好地在一起。
顾小北提高声调,不可置信地概括着母亲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妈是好朋友,然后你横刀夺爱,抢了你好朋友的男朋友,我妈怀着我离开,你跟我爸结婚,再然后,我妈生下了我,难产死掉,我爸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抑郁而终。”
顾墨禾拭着泪,轻道:“大概——是那样吧。”
顾小北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下一秒,竭尽歇斯底里,“自私,你们顾家人全都自私,”顿了顿,她又冷笑,“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弟弟,也就是顾灏南,早在三年前,那时他还是小舅,我就跟他有一腿,我还流掉过他的孩子。”
顾墨禾怔怔地望住她,眼泪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双手揪住她的两袖,埋在她胸前,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原来,赎了二十多年罪,却还是不够。
顾小北朝她喊,“对,你对不起我妈,你对不起我,你以为带我回顾家是待我好,你罪孽深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她一刻也不想留地冲出顾家。
“小北,小北——”顾墨禾伸手够着她的影子,声声撕喊。
真真是人生如戏,连老天也配合起这样恶俗的戏码,秋潮带雨,晚来风急,庭院里,石板间的罅隙,又积了浅浅一洼水,高墙上放肆的蔷薇,也收敛了张扬,风雨中摇曳的兰花,不露声色,细细地香着,却是天底下最极致的虚伪。
她垂着头,盲目地向前跑,刚出了顾家大门,却撞上一堵熟悉的胸膛,她揪起他前胸的襟领,仰头看他,一汪清澈的眸子,波光流转。
他撑着黑伞,罩住两人,她看着他,深深地,他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唇色惨淡,小腹以上,骤然紧缩,捏住伞柄的手,极力克制着,力道之大,似能将其捏碎。
嘴角轻咧,他冲她虚弱地笑着,这样的情景,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曾经,他们的第一次正面邂逅,黯夜的雨幕中,顾家门口,她看着他,也是这样倔强的神情。
“我恨你——”一句话,三个字,足以打破他美好的恍惚,他以为,那样干净纯粹的开始,是属于他和她,他们之间的,她却推开他,嵌进伞外巨幅的雨幕,在他的视线里,渐渐褪为原点,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七十九,病发
如果有一个人,二十多年来,你一直将她奉为信仰,在你心里,她是有如神袛般存在,你以为她是圣洁的天使,一朝惊变,她从天堂入地狱,幻化为嗜血的恶魔。
“喂,说话,在哪儿呢?”管理学那老头子啰里八嗦,又拖了半堂,一下课他就打给顾小北,那女人一贯地没心没肺,有几天没跟他联系了。
“你猜。”对方还能开玩笑。
“不猜。”他没好气地回了句,真想赏她一暴栗,那女人到底有没有当人未婚妻的自觉?
顾小北从后面抱住男子的腰,电话还搁在耳际,她凑近他耳朵,“生气了?我都来接你放学了。”
男子反过身体,将她夹在腋下,看了她一眼,作挑眉状,“无事献殷勤。”
顾小北顺溜地回道:“非奸非盗。”
许鸣切了一声儿,更紧了紧她。
顾小北亦往他怀里偎了偎,喃喃道,“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因为你值得。”
男子突然说不出话,舌头像打了结,因为她的一句话,心子在胸腔里晃悠,随时都能脱跳而出。
两人肩并着肩,踩着c大的林荫道,月亮照着荷塘,静悄悄地,偶尔掠过一丝风,恬静的荷塘又掀起波光粼粼。
顾小北想到三年前,也是这样闲适的月夜,刘华背着莫小米,许鸣背着她,他们沿着c大的林荫道赛跑,“谁赢了?”她突然问。
“我们。”他回道。
她错愕着望向他,她这样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他竟然也能会意。
他歪着嘴角,似笑非笑道:“怎么,现在才发现我的好?”
她看着他,眼睛慢慢弯成天上的月牙儿,也许,痛苦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它可以是幸福的开始。
几天后,他们又约在羲和,莫小米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麻将桌上,手起牌落,颇有乃妻风范,刘华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地,倒像个准爸爸的模样儿。
趁和牌的空档,许鸣边点了根烟,边调侃道:“我说哥们,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妻管严?”
刘华一副不以为然,径自朝莫小米嘴里喂了块蛋糕,“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伟大的造人事业作出光荣贡献,”顿了顿,那厮不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你俩有的时候,就能体会当事人的心情了。”
许鸣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翘腿坐着的顾小北,心里一阵发慌,顾小北赶紧指着牌桌子,“碰,碰出一串。
许鸣碰了牌,桌子底下,拿膝盖也碰了下她的腿。
双颊一阵火烧,等到一圈打完,她借口上洗手间,这才行至门边,身后的莫小米又朝她喊道:“要不要我陪你?”
她连忙摆手,手脚利索地闪出门外。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想到她百分之九十九地要同许鸣结成夫妻,心里就莫名地恐慌,结婚,三年前,不是没试过,只是从朋友到夫妻,落差到底有多大,如人饮水,冷暖她却不自知。
从洗手间出来,不远处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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