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剧烈震颤了一瞬,竟多了无数裂纹。玄乙又喷出一口气,裂纹便缓缓合拢。少夷指尖一拨,长刀化为一团寒光,顷刻间在冰墙上狠狠劈砍了无数下,玄乙眉头一蹙,只听“轰”一声,冰墙终究是被他打破,她的脖子又被一只滚烫的手掐住,后背重重撞在青石上。
碎石四溅,长刀化作金光隐没在他掌中,少夷俯首,额头在她脑门上一抵,低笑:“可惜,光会术法远远不够。”
话音一落,地上碎裂的冰龙与冰墙忽地化作纷纷扬扬的大雪,少夷只觉身体一僵,竟迅速从脚底至头顶被硬生生冻住,全身上下只剩眼皮和嘴唇能动。
哎,可算上套了。
玄乙慢慢从他腋窝下钻出来,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的脸,搓出一团白雪在手里颠来颠去。不容易,他跑得快,白雪难把他冻住,又不能用厉害的术法打伤他,再被他这样撞下去,她迟早内伤。
“少夷师兄,”她声音绵软地开口,“你把我的命掐在手里,又这么关心我的修行,到底为了什么呀?”
少夷看上去一点也不惊惶,反而笑得犹如春花绽放:“你猜啊。”
冰冷的烛阴白雪贴在嘴唇上,对面的小泥鳅一点一点把雪团塞进他嘴里,不急不躁,他眉头拧起,忽然张口咬住她欲撤离的指尖,在上面舔了一下。
“……滋味不错。”少夷眯起眼。
玄乙用白雪擦了擦手指,随手把雪团再塞进他口中,往青石上一靠。因着方才被他三撞两不撞,青石上坑坑洼洼,一点都不舒服。她叹着气起身,手指一勾,被冻住的少夷便飘飞跟在她身后。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眯眼看着她银白的背影,战将装给她穿着就一点也没有战将的味道了,纤腰一握,飘飞翩跹倒更像只蝴蝶。少夷忽然想起她当年说过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是庸脂俗粉这样的孩子话,可这会儿看来,好像真不是孩子话。
似她这般清艳娇俏,又知情知趣聪明绝顶,实在讨喜。然而她又爱端公主架子,自私刻薄诡诈,这些恶性又恨不得把她拧碎了。这种种可恶可爱里面,偏又生出一丝情痴,与扶苍纠缠两万多年——倘若她无情无心该多好。
少夷心中那片惋惜之意越来越深,可惜,太可惜了,偏偏是她生成这样。
玄乙在山坳里飞了半日,终于找着一株巨大的菩提树,树下草皮绿莹莹的,阴影特别大,在这个愉快的地方拷问一定会心情舒畅。
她指尖一弹,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少夷便滚落在菩提树下,她凑过去坐在一旁,低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他长发铺在草皮上,额上宝珠摇摇晃晃,也笑眯眯地对望,有恃无恐一般。
玄乙幽幽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敲牙剥皮,但那一定很疼。”
少夷柔声道:“我可以忍得,不用怕。”
玄乙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现在我有别的好主意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她朝他面上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少夷眉梢方一扬,忽觉全身上下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一层层泛滥,他被冻得面色霎时青了,齿关咯咯作响。
“一梦千年后便是无法无相的境界,mí_hún幻术再无作用。”玄乙背靠菩提树,缓缓说着,“不过我这个不是幻术,是实实在在加在你五感上的,要不了命,也不会叫你受伤,你不受伤,我就安心了。”
少夷只觉奇寒彻骨,五脏六腑几乎都被冻结成寒冰,这刺骨的寒意折磨了他良久,忽然似是有只小手在心上一拨,他浑身又开始发麻,一寸寸从指尖到发梢,麻的他眼前阵阵发黑。不知忍了多久,这几欲抓狂的麻又倏地变成了一丝丝甜意,先时如浅尝糖水,渐渐地像是一层层齁甜的蜂蜜浇上来,最后甜的他面色发绿,从来不知道甜这个味道能这般折磨。
玄乙见他喘息渐渐粗重,便问道:“少夷师兄,现在想说了吗?”
少夷从极致的甜到心碎的咸,从头发竖起的辣到几乎泪流满面的苦,一一体验了一遍,他喘息着抬眼看她剔透莹润的面颊,清艳的神女,恶毒的魔女。他面上笑意凝聚,声音有些哑:“再多来些。”
好。
酸,从心口泛起的一点酸,不知是五味中的酸还是五感中的酸,顺着经络遍布四肢百骸,少夷额上慢慢出了一层汗,眼睛死死盯着她。
这种眼神她没有见过,像是杀气腾腾,又像是无比深沉的隐忍,并不是让她舒服的眼神,可看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脸上老挂着讨厌的笑,她实在是愉快。
那令他五脏肌肉全部纠结成团的酸忽然一变,又变成了齁甜,少夷终于忍不住低哼了一声,甜明明来过了,她居然还来第二次,简直要把他逼疯。
他合上眼,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心脏仿佛突然被一根最轻柔的羽毛轻轻一刷,丝丝缕缕的麻痒瞬间爬满全身,抓心挠肺般剧烈的痒。
少夷骤然吸了口气,仿佛打了败仗一样咬紧牙关,眉头紧皱,胸口忽然掠过一道金光,将他身体冻住的白雪顷刻间消融一净。
他倏地翻身坐起,一把捉住玄乙的肩膀,她面上犹带愕然,被他猛地一拽,和他的身体撞在一处,在草皮上滚了好几圈,随即脖子上一紧,他一只手用力卡住,像是要掐碎她似的,另一手却按着她的两只手腕,粗重的喘息喷在她脸上。
他露出一个古怪而前所未有的笑,语气阴柔而森然:“你这狠毒的小泥鳅,你说我是把你敲碎半边,还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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