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消息,与墨竹往来更多。
墨竹道:“是,葛麻是徐家的家生子,她家就在徐家后巷。”
孙智韬想了想,“你想办法让葛麻传个口信给她家小姐,说我有要事与她相商。”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孙智韬并不写书信,解下日常佩戴的小印交给墨竹,道:“此事极为重要,我只能当面告诉徐小姐,如若不信,你可把小印给她看。”
墨竹应是,孙智韬盯着他道:“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不可告诉阿娘,否则你我主仆情分将尽于此。”
这一眼极为凌冽,看得墨竹背后发凉,退出书房方才松了一口气,认真去办事。
待墨竹走后,孙智韬喃喃自语,“出门乃是重孝期间的大忌,要是见不到,这消息可怎么才能告诉她?”
离苏州城外几十里地有座云雾山,山高林密,云雾缭绕。山间多野兔、野鸡等野物。再往深山里去,不乏老虎豹子等猛兽。
在半山腰处有二三十户人家,形成一个小小的村落,多以猎户为主,靠山吃山,便叫做云雾村。眼下村庄里正是做晚餐的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鸡犬相鸣,一派祥和景象。
其中一个小院里坐着一位黑脸膛汉子,兀自望着斧头发呆。
屋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为了方便干活,包着头巾挽着袖子,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服拾掇的干干净净,是个利索能干的中年妇人。只听她叫道:“黑狗子,柴劈好了吗?这是在发什么呆?”
黑狗子听到,猛然醒神,“哦,阿娘,快好了。”
妇人疑惑道:“你昨天从城里回来就一直发呆,魂丢在城里啦?”
“阿娘,有件事,我说了又怕你难受。”
“什么事?快说,大男人别腻腻歪歪的。”妇人催促。
“我昨天入城,听到一个消息,徐家大夫人没了。”黑狗子埋着头,不敢看阿娘的脸色。
妇人听得脸色一白,急忙追问:“是当年在苏州城里救我一命的徐家大夫人?你没听错?”
“就是她,我反复问过几个人,一定没错。”
听到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妇人眼前一黑,险些瘫软到地上,黑狗子连忙扶她起来。
听得她喃喃自语,“当年我在城里突发急症,你背着我到处求医,跑几个医馆都不敢收,就怕为娘死在他那里。多亏了徐大夫人为我找来名医,这才捡回一条命。”
说罢看向黑狗子:“我们素不相识,她尽力帮我,还给我留下买药的银钱。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黑狗子将他听到的消息告诉妇人,一时间母子俩皆束手无策。半晌,妇人道:“这段时间你多往城里去,仔细打听着。说不得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黑狗子应了。
这座大山里发生的事,徐婉真不会知道。
其时徐大夫人救助那妇人的事,也没有告知过家人。在她看来,既然碰到了,顺手救人一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对于黑狗子母子,就是救命的恩情。这母子俩又是极重恩情的人,知自家和徐家天差地远,多年来将此恩情牢记心间,默默地为徐大夫人祈福,并不前去打扰。
☆、第7章传话
转眼徐大夫人的大殓仪式过去,茶师傅看了吉日,测算出下葬时辰,还需停灵七日方才下葬。
墨竹在徐家后角门等了三日,不见葛麻出来,又到后巷找葛麻的伯娘,请她帮忙递话,请葛麻出来一趟。
葛麻伯娘管着徐老夫人院里的小厨房,有几分手艺傍身,男人徐大有给东家赶车,一家人在徐家颇有些脸面。她当然知道孙家退婚的事,见着墨竹冷脸道:“哟,瞧这是谁?真是稀客。”
墨竹硬着头皮道:“大娘,实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请帮忙通融一下。”
葛麻伯娘,也就是徐大有家的,冷哼一声:“可不敢当这话,我们两家还有什么话需要说吗?”
墨竹连声哀求,徐大有家的想着他应确是有事,答应了他,让他就在屋里等着。
徐大有家的换过衣服,匆匆来到映云阁院前,拉住一个正在洒扫的小丫头问:“葛麻可在?”
小丫头答道:“小姐才从灵堂回来,这几日累坏了,葛麻在屋里伺候小姐歇下。”
等了一小会儿,见葛麻从房里出来,忙打手势让她过来。
葛麻见到伯娘心下诧异,虽说沾亲带故,但在徐家各有各的活计,平常并不会往来过多,都是回到后巷了才聚。像这种专程来找她,尚属首次。
“伯娘找我何事?”
徐大有家的将缘故说了一遍,道:“我看他的样子是真有事,已经等了好几日,不会无缘无故。”
葛麻想了想,“刚好小姐睡下了,我去见见他也不碍事。”恨声道:“如果是帮他那少爷求情,看我饶不了他。”
墨竹正在徐大有家焦急转圈,不知道葛麻是否会同意来见他。看到葛麻走进来的身影,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少爷交代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一半。
葛麻冷脸问他:“找我有事?”
墨竹将少爷的吩咐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见葛麻疑惑,把九少爷的贴身小印拿给葛麻,道:“徐小姐认得这个小印,你务必交给徐小姐。”见葛麻应了,又连忙叮嘱一句:“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葛麻愠怒:“你当我傻?事关小姐清誉,我会到处说?”墨竹讪讪,又道:“我明日申时还在后角门,等你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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