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仿佛一阵阴风吹过,花琼只觉得周身寒意加剧。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她摸黑从行李中掏出一条大氅给柳下白披上,“敢调戏为师,没大没小!”花琼拉起了长辈腔调,假意呵斥着,笑盈盈地帮他系带子。
黑暗中,柳下白脸色阴晴不定。
仿佛完全没有觉出丝毫异样,花琼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件狐皮大氅是我那个死鬼老爹的,虽然旧了点,但还是挺暖和的,我想着或许会用到,就顺便带出来了。”
像是那么随口一说,又像是在解释什么,总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落,最后干脆叹了口气,垂首沉默。
柳下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原本最忌讳有人打他的头,但花琼为他披上大氅时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几乎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若有似无的处子香,胸口忽地怦然动了一动,却很快便随着她的离开一同消失了。
黑暗中似有星光在闪烁,柳下白没来由地看得出神,却见它在一闪之后飞快消失了。
花琼揉揉眼睛,笑道:“不提他了,他对我还不如小白你对我好呢。”
“我对你好?”柳下白半是掩饰自己的失神,半是不解地问。
花琼点头:“嗯,我山穷水尽的时候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有时候我对你很凶,你也不记仇,现在还每件事都替我想得那么周全。”
被她这么一说,柳下白也觉得自己确实对她不错。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又想,忽地恍然大悟:“我做的这些,不都是身为弟子该尽的本份么?”
他怪怪地看着花琼,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的花琼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现在却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了花,这让她很痛苦。但比这更痛苦的,是即便一文钱掰成两半,却还是不够花。
花琼数着钱袋里零零碎碎的银子,满腹惆怅。值此时,他们已经抵达翠柳镇,离目标曲江镇只余下几十里的路程,也就两三个时辰的工夫。
翠柳镇很小,无论是从地势还是客流看,都可以说是依附着曲江镇生存的。因此虽地界狭小,但客流众多,尤其是近些天,除了那些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一些慕名前来观光的普通百姓,以及想趁机浑水摸鱼的宵小也不在少数。
“武林大会还有二十天才开始呢,我们就先在此处找客栈住下。”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进,花琼走出车厢四下张望,想找间看起来最便宜的客栈。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曲江镇,也是因为经费紧张的缘故,曲江物贵地贵,食宿的费用自然比在翠柳的要多。
“就这家了。”花琼选定一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客栈,下车问了住宿的价格,觉得还算合适便喊了小二来搬行李。
安顿好一切之后,花琼让柳下白休息,决定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顺便打听和武林大会有关的消息。
柳下白道:“我不累,让我和师父一起去吧,说不定能帮些忙。”
花琼想了想,摆摆手:“你别急着抛头露面,你武功虽然不行,样子倒是像个不得了高手,我还指你给四海帮撑门面呢。”
的确,这一路上,他们遇见的绝大多数人,都把柳下白当成公子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即便他住最下等的房间,吃最便宜的小葱拌豆腐。这样一来,被冷落的花琼心里就不平衡了,时常当着众人拧一下他的耳朵,或者在他干净整齐的白衣上踹几个脏脚印。
柳下白以为她还介意这些,只得干笑:“师父又取笑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花琼一把将他按在床上,微笑着露出了真实意图,“你就先在为师的房间里休息,顺便帮为师看着这些宝贝秘籍,千万千万别让它们被人顺走了!”
柳下白看看那略微散开的包袱里,最上面写着“向日宝典”四个字的古籍,不禁哑然失笑——这下,他可真是责任重大啊!
正文 小贼
纵观当今武林,实力首屈一指的自然要数以武林盟主东方赞为首的武盟军。武盟军遍布各地,身负治理武林之职,以“公正仁和”的处事原则,深受百姓拥戴,等同于这个世界的政治中心。
其次,便是萧三娘领导的青衣派。青衣派上下无论老幼,清一色全是女子。这帮娘子军之所以能公认排名第二,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其掌门萧三娘和武林盟主公孙瓒乃是夫妻,这夫妻二人各领风骚,又相敬如宾,一直是武林中广为流传的佳话。
其余比较大的江湖势力,包括四大家族、五大帮派、六大门派,其江湖威望不相上下,实力亦相差无几。
当然,这些都是上一次正式的武林大会决出的结果,正式的武林大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上一次距离如今已有十七年。
十七年,足够让青壮之年的高手步入中老年行列,也足够让青涩稚子成长为风华正茂的后起之秀。
因而,此次虽是武林选拔大会,参加比武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青年子弟,却成了各门派之间或炫耀、或试探彼此实力,为三年后正式的武林大会铺路搭桥的大好时机。
“姓温的小子,你欺人太甚!要不是看在你爹和我爹还算交好的份上,本小姐非用斧头砍死你不可!”“三月醉”的酒楼外,一个俊俏的少年恶狠狠地盯着楼上某人,暴跳如雷。
这位少年正是花琼在途中遇见,并被她用门夹伤了腿的矮个少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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