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着说着也沉默了。
同一类人呀……
那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她好努力好努力也做不来。
「爷爷应该也很满意那位尚书府的掌上明珠吧?不但门当户对,又能让月家更上层楼,实在是挑不出任何不满。要是我,我肯定会挑她……不过画归画,谁知道她本人是否也如画般出尘貌美?很多人都将自个儿画得很美,反正等上了花轿,要反悔也来不及——」
呃……她怎么说起别人的坏话了?好像酸言酸语的……
「唉——」
唔?是谁,是谁在叹气?
月下四下张望,却发觉画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碰碰自己的唇,不确定那声叹息是出自于自己。
因为她没有叹气的理由才对呀!
可是为啥觉得画笔好沉重,无法流畅地勾勒墨绘……
说到墨绘,月下怔忡瞧着面前那幅出自自己手里,却完全不专注的画作,她怎么会画这个……
尺余的宣纸上,画着那一个雨夜,她身后拾钗的少年。
她目光一黯,突而有感,「等他娶了妻,大概也不会有心思再整夜寻我,爷爷和我吵架时也不会再替我说话……他有媳妇儿了呢,万一媳妇儿醋劲大,不许他出头,那……」
那她就真的在月家孤立无援了。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她总是很讨厌他这样对她,可是现在想着即将失去这些,还是让她免不了……沮丧。
「不许谁出头?」斐知画进到画房,看见她一脸苦恼。
她的视线从纸上少年移到打开房门的他,仿佛越过了多少年的岁月,他从清涩的模样抽高拉长,稚嫩的味道全数褪去,变得成熟稳重。
「你在画什么?」
他走近,她立即揉掉宣纸,不让他看到她在画他,她无法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画下那一夜的他,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我随手乱画的!没什么好看。」她将废纸揉在手中。
他也不逼她,该办正事了。「来吧,我们先从你的画作来看看有何处可以改进。」
「喔。」
他拿过一本《幽魂淫艳乐无穷》,从第一张插图翻开,那是一张男人与女人在厅里调情,眉宇之间流转着情欲,虽然衣着整齐,一人手里执扇一人手里挽绢,隐约可见女人的小指朝男人勾了勾魂。
「我这张画得很不错,是吧?」
「这张不错,女人的衣裳再画柔软些,让人能看出丝绸质料更好。女人身子软,用布料更能衬托柔美线条。」
「硬挑毛病。」她含糊咕哝。
第二张插图,男人与女人在园子里赏花,彼此身旁都有小厮婢女,两人石桌上含笑对奕,石桌下的两双腿儿早已交缠成麻花。
「这张有得挑吗?」她挑衅问。
「你这盘棋有误。不是随手画几颗黑棋几颗白棋就能了事,只要懂棋的人都知道这盘棋不对。」
「没有人会注意这种小地方,重点是在桌子底下的脚!只有吹毛求疵的家伙才会!」就像他!
「只要是画出来的图,任何细节都会被人检视,宁可不画也不可错画。」这是斐知画身为画者的尊严。
「你画那些龙呀凤的还不全是胡赞来的,你就没把那句『宁可不画也不可错画』挂在嘴上。」
他觉得她的比喻很有趣,「没人见过龙凤,可是会下棋的人很多,所以没人会挑我画龙凤的错,但棋盘里的矛盾骗不过明眼人。」
「换下一张、换下一张啦!」不受教的她快手翻了几页,来到第三张。
第三张图,男人与女人已经轻解罗衫,半裸相对。
「这张图画得很好,没有任何地方可挑剔。」他看完之后笑道。
「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她轻哼,心里却因为被夸奖而高兴。「第四张。」她等着继续被赞美下去。
第四张进入了刺激香艳的床第秘私。
「这张画的是『野马跃』——你不知道什么是『野马跃』吧?」她清清喉,「令女仰卧,男擎女两脚登右肩上,深内玉茎于玉门之中。」月下吟了段《洞玄子》三十法中的一法。
「喔——」他很配合地颔首表示了解。
「这姿势是我从天香的文字里想出来的,怎么样?」她扬起小巧下颚,很是骄傲,没注意到自己脸红了。
「不错,不过还是有个『错』字。」他露出很抱歉要挑问题的表情。
「什么?!」
「你这样的画法,差不多将画里女人的腰骨给折断了。」
「有吗?」她眯眼细瞧,老实说,瞧不出半点端倪,而且……她觉得这张是得意之作。
他蘸了朱色的墨,在图上画出更合适的动作。
「我画的女人腰力好,可以折成这样呀!」她还想狡辩。
「好,来试试,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他眼里的笑意变得好浓,在月下还没弄懂他意欲为何之前,她身子被提起,推躺到大画桌上。
她像被翻了身的龟,天地旋转,画房屋梁跃入她眼中,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斐知画逼近的脸孔。
她先是愣了半晌,才发觉自己被摆弄成什么姿态,她直觉推着他的肩,嚷着,「你要试什么?!」她嗓子一破,彰显她受了多大惊吓。
「试试你画的这张图是哪出了差错。我想想,你方才是怎么说的——令女仰卧,男擎女两脚登右肩上,深内玉茎于玉门之中?我有记错吗?」口气轻轻柔柔,还有礼地和她做确认。
令女仰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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