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庄政航又被喊去秦王府,由着秦王爷领进皇宫给皇帝锤了两会腿。
先前在秦王府庄政航尚且能装傻卖乖地跟皇帝说两句话,待进了皇宫,就成了锯嘴葫芦,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大抵是皇帝也瞧着他没意思了,叫他教了小太监如何捶腿,盘算着日后不叫他来了,状似无意地问:“你这捶腿伺候人的功夫,绝不似一朝一夕、练成的、难不成在家时、你常伺候人?”
庄政航见皇帝一句话断开几次才说完,忙笑道:“草民在家时常伺候着父亲祖母。”
皇帝望了他一眼,却不怎么信,只说“朕记得你外祖,当初赏赐了、他一块匾额,你可要跟你外祖一样、让朕赏你一块?”
庄政航一愣,若说皇帝记得秦尚书他还信,如今皇帝说他认得他外祖父,他就不信了,顾不得旁的,因听皇帝要赏赐他匾额,暗道拿着个御赐的“妙手回春”又或者“华佗在世”的匾额回去,也能光宗耀祖,于是忙谢了恩。
待从皇帝那边领了几文钱回去后,庄政航就赶紧去问秦尚书他外祖是如何得了皇帝御笔亲题的匾额。
秦尚书皱着眉头道:“你外祖是死在任上的,秦家祠堂前那匾额,就是你外祖死后陛下赏赐的。”
庄政航闻言背后冒了一层冷汗,待秦尚书问他为何无缘无故就问了他外祖的事,庄政航未免秦尚书担心,只说自家无意中听人提起,故此心存疑问。
待回了家,又提心吊胆几次,一心只当皇帝要“狡兔死,走狗烹”,惴惴不安了几日,待简妍追问了几次,才将话说出来。
简妍笑道:“虽不知陛下算不算明君,但算算他手下也没有冤死的人,你可得罪了他不曾?若没有,你心虚什么?”
庄政航心里也不知自己究竟算不算得罪了皇帝,只细细将自己在秦王府的事回忆一番,最后咬牙道:“我就不信陛下会恩将仇报,他给我的几文钱连打发轿夫的赏银都不够。”
简妍笑道:“你放心,若是他敢冤死你,我就……”
庄政航问:“你就如何?”
简妍笑道:“我就日日在心里咒他,总有一天会把他咒死,如何?”
庄政航啐道:“我当你多有胆量呢,就算你不咒他,他早晚也要死。罢了,算起来皇帝也算是我妹夫,权当自家人斗嘴吧。”
简妍听庄政航脸皮厚地将自居为皇帝大舅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到了四月,各处的灾情减轻了许多,京里的流民也少了许多。
瞧着皇帝气色好了,庄三老爷又上了致仕的折子,这会子皇帝倒是没有留人,就放了他走。
原本跟庄三老爷说好一起致仕的庄二老爷到底不舍大半辈子的事业,又瞧见如今陛下如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模样,只当先前是天灾**不断,是以皇帝心浮气躁,并不是当真不喜庄家,于是依旧要留在京中。
六月份,庄三老爷将庄四姑娘嫁了出去,就要与庄三夫人、庄玫航一行回了杭州。
庄政航因想着南边更危险,就借口有事挽留了庄三老爷夫妇,后头瞧着没有正经的道理庄三老爷不肯留下,就编了谎话,说南边恐怕有瘟疫,自己约莫要被皇帝派到南边的事说给庄三老爷听。
庄三老爷原先不信,后听庄政航细细将给皇帝治病的事说了一通,也就信了,因想庄二老爷素来是个独善其身之人,庄二夫人又是个极善钻营之人,倘若庄政航有个三长两短,简妍那房里必然就没有个支撑,于是就答应了留下,只叫下人去杭州那边收拾房舍。
简妍与庄政航商议着日后也要随着庄三老爷回去,又去劝说庄老夫人、小王氏。庄老夫人年纪大了,早有了落叶归根的心思;小王氏在京里没有牵挂,只有一个老娘又是早养在身边,况且庄政航是长子,自然是凡是听他的,就依着他的话,准备过两年搬到杭州去。
庄政航因瘟疫的日子近了越发专心地与何夫人、方丈研究防治瘟疫的方子,简妍见了,心里越加不安起来,晚间做梦,梦到庄政航就如上辈子的何太医一般一去不回了,心里后悔叫他做了这行当,就哄着他道:“你不去,只将太岁、药方交出来,自然会有人去治病救人。这般你好好的,又能得了美名,岂不好?”
庄政航知她担忧,就笑道:“你放心,药材方子都有了,难不成我还会叫自己出事?再者说,到底那方子是干娘的,就这么拿来用我良心也过不去。况且又是大夫,哪有见着有病就躲的?”
简妍气道:“你两辈子卑鄙无耻的次数还少?怎这会子又要去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庄政航想了想,伸手摸了简妍的肚子,笑道:“一无是处了一辈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有样拿手的东西,再叫我躲着不施展,我岂不是要抑郁一辈子?”
简妍听了这话,就忍不住落泪,又将梦里的事说了。
庄政航听了,劝了她两句,熬了几日,见她郁郁寡欢,就道:“你说得是,就不去施展那么一回也没什么。回头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就搬去跟三叔一起过。”说着,又想杭州是个好地方,京里有金鹤鸣、俞瀚海、简锋、秦尚书帮衬,在外头逍遥自在,又不担惊受怕,可不比留在京里强多了。
132送君出诊
虽面上说笑的时候庄政航答应不管瘟疫一事,但接连几日,简妍见他似是有心事,心里也猜到他的心思,一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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