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休养的院子里。
圆圆领着孩子来见庄老夫人,庄老夫人因不喜这糊涂事,就不乐意见圆圆。
圆圆见过三位夫人后,又来见姚氏、简妍。
姚氏借口有孕不见,简妍也觉这事着实叫人心里难受,就也不见。
回头祝嬷嬷道:“瞧着那小子当真像是跟三少爷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简妍心想外甥肖舅,庄敬航想必与王三老爷年轻那会子模样也很是相似,按着样貌说事,却也不妥。
后头偶然遇上圆圆,简妍看着圆圆还跟先前一般白皙细腻,美艳无双,心想果然是天生丽质,在外头奔波这么久,又进了大牢,也不见她老多少。
对着这么个人,姚氏和简妍私下里说都认定了圆圆心思缜密深沉,小王氏定容不下圆圆,都等着瞧小王氏会如何做。
果然,没几日,恰庄政航出府给人瞧病的时候,前头小王氏就叫了人请简妍过去。
外头下着雨,简妍撑着伞过去了,就听小王氏道:“大老爷闹着要将三少爷接回来,说是叫他们父子团聚。”
简妍听庄大老爷毫不避讳地说是父子,暗道庄大老爷果然叫关糊涂了,笑道:“若是父亲这般说,就将圆圆跟她儿子送到杭州就是。”
小王氏为难道:“你不知老爷如今喜欢那孩子喜欢的很,有几次倒是望着那孩子喊敬航呢。”说着,记起庄大老爷也曾糊涂地喊过政航,心想再过几年那孩子记事了,指不定就如庄政航先前担忧的那般,将自己爹是谁弄混了,“万幸圆圆不知京里的事,见着老爷也没说三哥儿如今到底怎么了。只有些眼皮子浅的为叫老爷高兴,上赶着喊那小子少爷,这却要不得。”
简妍心想便是圆圆知道庄敬航的事,也不敢跟庄大老爷说,毕竟庄大老爷若被吓死了,她们母子两个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又想小王氏听下人喊那小子少爷就心惊,只怕也是替庄七小少爷忧心,毕竟原先瞧着大房就自己膝下有个儿子,谁承想,冷不丁地就又冒出了一个野路的少爷来。
小王氏道:“你瞧这该如何劝了老爷才好?”
简妍笑道:“母亲问我,我也没有法子。不如去寻了老祖宗,领了老祖宗的话,也好惩戒了下人。”
小王氏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此想着,就又拖着简妍去与庄老夫人说话。
简妍料到庄老夫人若发话,自然会说些狠话,心想小王氏这是怕自己个气死了庄大老爷,有意叫自己跟着作陪呢。于是半路借口有事,躲回棠梨阁去了。
果然庄老夫人一听庄大老爷糊涂地将规矩脸面全忘了,立时怒道:“谁喊少爷的?撕了他的嘴!还有那圆圆也卖出去。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不过是个玩意,为了他还要专门买个奶娘回来?大老爷身边的人只留两个,其他的全撵了出去。那小子留下哄大老爷高兴,等大老爷过了兴头,也打发走。”
小王氏听了这话,自然乐意庄老夫人出头,于是就叫人去拉了圆圆发卖,因先前便是圆圆一家惹出来的这些事,顺便将圆圆一家也卖掉了。
没了圆圆,圆圆的儿子自然是哭闹了许久,庄大老爷当真动了怒,摔了饭碗菜碟,一定要叫小王氏将圆圆找回来。
小王氏只按着庄老夫人的吩咐叫两个老婆子伺候着庄大老爷,由着庄大老爷摔了东西,只叫人等着他累的时候再去收拾东西,又叫了人将府中小子的规矩慢慢教给圆圆的儿子,免得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后头偶然听说圆圆被卖入哪一家,因那家住的地方恰就是上辈子庄政航在外包养圆圆的地方,于是庄政航反倒比先前圆圆在庄家的时候更难受,忍不住对简妍道:“想来这就是命,如今圆圆都过去等死了,那瘟疫也不远了。”
因庄政航对那瘟疫最重的记忆除了何夫人的故事,就是圆圆惨死,是以一听说圆圆去那条巷子住了,心里就害怕起那瘟疫来。
简妍听他话里有几分感伤,忍不住道:“你怎这么早就提那事?等过了年,咱们再去瞧瞧地里太岁出来了没有,若出来了,那就是天可怜见,将那太岁献出去,咱们也能得个美名,也不用你出去冒那个险。”
庄政航听了,嬉笑道:“我行医也有些日子,难不成我就没有些医者仁心,一定要救人于水火之中?”
简妍听他这般说,就笑道:“你是神医庄三戒,有那个仁心也不出奇。”
庄政航道:“原先不觉,此时就觉我吃了大亏了,有那么个姓,什么都是装的,倒没一样是真的了。”说着,心里就又惦记起那瘟疫之事,唯恐自己记错了方子,就拿着方子去寻了方丈师父,又或者何夫人、何太医去请教。
简妍见他急躁的很,不由地想起上辈子何太医死在瘟疫中的事,心里也害怕起来,暗道庄政航不去管这事才好。
一日晚上,外头下着大雨,九斤因长牙又发热,庄政航抱了她摇了大半夜,稍稍想将九斤放在床上,就听九斤喊着爹叫疼,庄政航心中不忍,只得又将她抱起。
四更天的时候,庄政航才刚躺下,就听外头人说话。
简妍叫他躺着,自己出去瞧了,回头对庄政航道:“是秦十三来了,说是阿宝病了,急赶着叫你过去瞧瞧。”
庄政航笑道:“你乐意叫我过去给阿宝瞧?”
简妍道:“你当我是醋缸子?她一个毛孩子我还防着她?”说完,赶紧给庄政航穿了衣裳,又拿了帕子给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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