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是他钦点的助理,韩总对那女孩挺特别,都传言住一起了。”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之前就有流言蜚语说陆迁城已然离婚恢复单身,许多姑娘开始蠢蠢欲动,他一开始还不信,现在这样,难不成是真的?
突然,他想起前段时间范月宁来看他时落下的一张照片,他急忙偷偷掏出来,一看便震惊住了。
照片上的正是这个男人,车里的女人……貌似就是陆太太!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晨钟医院?这可是天大的新闻!他可不能放过!
陆迁城倚在车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从他身边经过的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和时髦妖娆的摩登女郎都忍不住将目光滞留在他身上,在他抬起墨绿色的眼望向某个方向,然后又失落地低下去的时候,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面红心跳,然后骚动起来。
忽地,一阵玲珑的脚步声恍恍惚惚地传过来,他怔了怔,反应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她的脚步声。像吃撑了的猫咪,轻巧又费力。
他扬首,漠然的表情终于晕开一片悦然。
莫以唯戴着宽沿的沙滩帽,穿着一身清新而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加帆布鞋,风时不时地撩起帽檐,她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摁住翻飞的帽子,一只手握着小巧的拉杆箱,站在公交车站四处观望。
忽地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一打开发现是韩移发来的信息:
“他在你正东方一百米左右,路上小心,别被他吃豆腐了。”
她“切”了一声,暗自嘟哝“你管不着”,然后合上手机,顺着韩移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的确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潇洒出尘优雅翩翩,着了一身浅色风衣的他更加华美出众了,甚至有年纪小小的学生肆无忌惮地拿着手机对着他拼命地拍照,脸上的兴奋不言而喻。
莫以唯走过去,拘谨地问:“对不起我迟到了……等很久了么?”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小箱子,笑意依旧淡然,“刚到。”其实他早已在这儿等了一个小时。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天真无邪,“走吧,最后一次旅行,要有个完整的收场!”
陆迁城看着她灿烂得可以照耀世界一切黑暗的笑容,便跟着微微一笑,其实心底早已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好,最后一次……”
路上莫以唯也不知道该和陆迁城说什么,似乎这是五年以来最尴尬的一次相处。路途并不远,就是有些颠簸,而且时运不济,通往乌镇的高速因为前些天起了车祸,最近在维修,他们只好绕过高速走比较偏僻的野路。
陆迁城对这样的场景相当熟悉,七年前,同样是因为高速维修,他也曾经过这条羊肠小道。路很窄,仅仅能让一辆车顺利通过,旁边遍布着稀稀落落的村子,烟囱里升腾的烟雾带着饭菜的香气缭绕在整片大地上,异常祥和。
就是在这里,他碰见了身旁这个女孩,只是当年的她还在花季年华,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眼睛比天池的湖水还清澈。
陆迁城瞟了一眼窗外,车速渐渐慢下来,“是不是很熟悉?”
莫以唯点点头,“当然熟悉,再往前走一些,就到我奶奶的家了,”她怀念起从前,便继续说着:“以前我常常沿着这条路去那边的农林中学上课,天气热的时候这条路上全是强烈的阳光,所以到了学校就满身大汗,冬天还好些,就是常常下雨。”
他听着她缓如流水的声音,心也越来越沉静。他还记得,那天,也在下雨……
十六岁的莫以唯撑着花色的伞,站在路边,看着一只被撞得奄奄一息的猫咪躺在地上挣扎,血流了一地。车主下车只是看了一眼,擦了擦被血染红的车胎,骂了句粗话便把车开走了。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她皱着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她放下伞,走向那只猫,边哄着“不痛不痛”,边沿着路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不顾瓢泼大雨的侵袭,紧紧地护住浑身是血的野猫,消失在雨帘中,他心里似乎有种异样的情绪喷张开来。
于是当时的他,将车的方向一拐,便跟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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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迁城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只是缓缓开着车,跟着她的脚步往前。
莫以唯抱着猫,表情看不清楚,但沿着那条坑坑洼洼的阡陌小道走了许久后她似乎也犯了难,环视了一周后,她在一棵不大的树下蹲下,开始挖土,刨开的坑还不深,她的手已经满是湿漉漉的泥巴,将猫的尸体放进去后,她认真地埋起来,表情里的干净和纯真,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圣洁的东西。
后来她便用手臂遮着雨匆忙地跑离了他的视线,只留下一个瘦小的背影,他一直看着她远去,眼里渐渐染上一抹温柔。因为有轻微的洁癖,他向来对小动物没有什么好感,那天,他却鬼使神差地拿起车后座的黑伞,下了车,朝那只被莫以唯郑重安葬了的猫之墓走过去。因为雨水的冲刷,泥土又逐渐散开来,野猫的身子也微微露出了地面。
当时他做的事,现在想想,竟觉得这样不可思议。
他没有一丝犹豫,便将伞架在了猫之墓的上面,顿时,身体便被咸腻的雨水打湿,仅过了几秒,眼睛便睁不开了。
她想要完成的事,他又怎么忍心她的努力全部白费?
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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