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毓秀姑姑也有所了解,只不过她的想法被固有思维局限着,总想着出嫁从夫的老观念,一时间忽略了于嬷嬷娘家这边,听尔芙这么一分析,也觉得狠有道理,连连点头道:“亏得福晋提醒的及时,不然怕是等老奴调查清楚于氏夫家的关系以后,她娘家那边的线索都已经断干净了。”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比起姑姑还差许多。”尔芙谦虚道。
“福晋太自谦了,您现在比以前已经进步许多。
说句实话,之前娘娘还担心您入府以后被底下人蒙蔽,让奴婢在这方面多提醒着福晋些,可奴婢看您现在处理这些琐碎事情,已经很有办法。”毓秀姑姑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她很明白她已经不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四爷和尔芙如此敬重她,不过是给德妃娘娘面子而已,若是她不识时务的话,早晚被会打发到浣洗房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去,所以她平常和尔芙相处的时候,也不会不识抬举的摆谱,但是让她昧着良心说好听话逢迎尔芙,她还是做不到的,她能说出这些话是真心觉得尔芙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
“姑姑这么说,我可真是要脸红了。”尔芙笑着道。
她又留着毓秀在正院这边说了些其他琐事,将厨房那边的开支账册着重询问了些一番,特地点明大厨房的贪污浪费现象,交代毓秀要特别注意些,便让诗情送着毓秀出去了。
而她则领着诗兰往针线房的方向走去。
虽说四爷为了方便尔芙治辖府中众女眷和婢仆,把各处管事嬷嬷都安排到了正院旁边的一处跨院里,但是这些管事嬷嬷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留在院子里不出去,除非是早起和晚上的时候,尔芙会很是随意地将管事嬷嬷叫过来问话,其他时候想要找到这些管事嬷嬷,她还是愿意多走动几步,往各处去见管事嬷嬷,免得耽搁了这些管事嬷嬷的正事,让这些管事嬷嬷被底下人彻底架空。
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往针线房走动,便是给刘娘子做脸。
刘娘子原本是针线房中的绣娘,一手苏绣的绝活,让她在针线房的地位,很是诡异,所以原本管着针线房的管事嬷嬷出了错漏,毓秀姑姑就趁机将她提了起来,也免得新嬷嬷夹在中间为难,只是刘娘子实在太年轻了些,不过花信之年,又是从绣娘提起来的管事嬷嬷,突然让她管着针线房里的大事小情,底下人难免不服,今个儿毓秀将这事和尔芙提起,便是希望尔芙能往针线房那边走动下,让刘娘子手底下的绣娘能收敛些。
尔芙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难的,送走了毓秀就过来了。
针线房的院子在后花园外不远处的东南角上,紧挨着浣洗房和存放日常灯油火耗等东西的库房,院子当中面阔三间的二层阁楼是这附近最显眼的建筑,东西南北四面开窗,全部镶嵌着透光性更好的琉璃窗子,正是府里头各绣娘日常干活的所在,周围一圈倚墙而建的围房,则是这些绣娘的住所,阁楼后面有一处朱漆栅栏围着的水井和小厨房是尔芙对这些手艺人格外的照顾,也是尔芙进府以后就着手办的一件事,毕竟绣娘做绣活太费眼睛了,要是吃食上被亏待的话,很容易就伤了眼睛,所以就连大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食材,她也着重交代要送些明目清肝的食材,只是她却没想到这点好心就在针线房闹出事情来。
尔芙过来的时候,针线房还在闹腾着。
乱哄哄的一片,连她这位府里头的嫡福晋过来都没有人察觉,还是诗情连连招呼着,那些吵做一团的绣娘才注意到尔芙,忙过来请安见礼道:“奴婢请福晋安,福晋吉祥。”
尔芙脸色不大好地抬抬手,让众人起身,左右环顾一圈,这才从中找到了有几分面熟的刘娘子,只是刘娘子的脸色比尔芙还要难看,蓬头垢面,连身上的衣裳都被扯掉了两颗扣子,那狼狈样子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碰到了强盗呢,尔芙将她叫到跟前,拧着眉头瞧了瞧,朗声吩咐道:“我不想知道你们这是闹什么,但是我实在不想看你们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我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收拾利索,然后进阁楼和我说话,让我听听,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让你们这些平时摆弄针头线脑的斯文女子闹得如同街头泼妇一般失态。”
说完,她就一甩袖子跨过刘娘子,径自往阁楼走去。
对于刘娘子,尔芙现在是有些失望的。
在她看来,不论这件事是谁对谁错,刘娘子作为针线房的管事嬷嬷,都不该让底下人闹成这副样子,不过她还是没有先下断言,毕竟她还要听听刘娘子怎么说,她相信毓秀姑姑不是平白无故就将刘娘子从绣娘的位置提起来,所以也就愿意给刘娘子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个机会并不是她信任刘娘子,而是她信任毓秀姑姑的眼光。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刘娘子就苦着脸过来了。
重新梳妆过的刘娘子,一扫之前的狼狈样子,模样清秀,气质脱俗,一袭常规制式的嬷嬷打扮,只在袖摆增添了几缕不起眼的淡紫色花纹,便让那件暗褐色的大襟褂子多了份素雅味道。
不过这些在尔芙看来,并不能给刘娘子增分添彩。
尔芙坐在阁楼特地分割出来的一处暖阁中,喝着诗情送上的热茶,深吸了口气,指了指对面摆着的绣墩,沉声说道:“你也别拘着这些虚礼了,先坐下吧,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闹出这样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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