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抬头看着他,那种眼神,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同一个大院的孩子聚在一起分糖果吃,她出去了会儿,他不小心吃了她相中的那颗紫色的,她就开始闹,就算他把自己的黄色、红色、绿色糖果都堆到她面前,她也不稀罕了。
她说,她就要那颗,那是她第一眼看中的,其他的那些,都是不能比的。
就像他一样,小时候,她一直视他为她的私有物,谁也不能觊觎,谁也不能染指,不然就像野猫被踩到了尾巴,非要狠狠地发作一通,怼地别人无地自容才算罢休。
方戒北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原则,有抱负,有修养的人,但并不是一个一视同仁的人,不但不公,甚至还是一个非常偏僻的人。他骨子里傲,与生俱来的傲,天生比别人出众的傲,追求极致的傲,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能使他折腰。
方辞是她心尖上的人,所以,他乐得看她怼无关紧要的人,甚至一昧地纵容她、鼓励她,养成了她这样不可一世的性格。
她对他的爱,就像盛夏正午的骄阳,永远烈火一样地燃烧。
她从来不逃避,她就是喜欢他,很久以前她就说过了。但是,她也恨他,不会一昧地原谅他。
比如,四年前那件事。
他不能辩解,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那就是他的错。
就这样抱着她走了一路,方辞渐渐不像斗鸡眼似的瞪着他了,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约莫是他的肩章有些凉,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往下蹭了蹭,寻了个好地方。
方戒北按住她的脑袋,低头看她沉静安睡的脸。
坏是坏,睡着了却还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方辞的美。她长得温润,不像时下里流行的那些锥子脸,五官虽然小巧精致,却有种如玉般内敛的圆润,没有棱角,第一眼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可再看,就会发现她的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和狡黠,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对于真正的朋友,她藏不住心事,掏心掏肺,高兴了哈哈大笑,不开心了就嚎啕大哭,可她又爱捉弄人,心眼儿多,一刻不欺侮别人就不舒服。
就像小儿多动症一样,天生的,没得治。
每每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小时候同一个大院里,被她欺负过的孩子可是数之不尽,大半都中招过。那时候,她每次闯完祸就逃回家,也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每次她这样,他就知道,这是又闯祸了,要他给她去善后呢。
他能怎么样?他又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每次闯祸让他背黑锅一样,他嘴里说,方辞,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管你了,可下一次,他还是不会不管她。
“哥——”方辞说着梦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巴一伸,如遇见了仇人那边,恶狠狠地叼住了他的胸章。
饶是方戒北这么沉着自持的人,都忍不住眼角抽搐,按住她的头,又伸手去拉那胸章,“方辞,松嘴!”
她却像是来劲了似的,狠狠地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她甩开。
没一会儿,他听到“嘎嘣”一声,这枚坚硬的胸章居然被她咬断了。
这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嘴巴,跟八爪鱼似的攀上他的肩头,继续睡了。
方戒北看看手里断成两截的胸章,又看了看睡得格外香甜的怀里人,这一刻,真有种把她扔出去的冲动。
后来把她送回小医馆,都打烊关门了,他干脆打了个电话给樊真。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起来,樊真的语气是真的恶劣:“方戒北,我跟你说过了,没事别打我电话,我跟你不熟!”
方戒北说:“方辞睡着了,在我这儿。”
樊真在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咬着牙说:“我在家,你赶紧把她送过来。”挂断之前,方戒北又听见了她小声的嘀咕声,“随随便便就睡着,小心哪天一觉醒来就被人卖了。”
方戒北没有在路上耽搁,把方辞送去了樊真那边。
樊真是个小明星,是燕京这边一家中型娱乐公司里的二三流艺人。她不愿意靠家里,也不喜欢束缚,所以大学毕业就出来租房子住了,现下住在东三环一个中高等小区里。
方戒北那辆破车,门还没进就被拦了下来。保安狗眼看人低,非要他出来登记。要是往常,他也不跟这种人计较,顶多冷着脸登记一下,这会儿胸章刚刚被方辞咬断,正在气头上,烦着短期内能不能补办,压根不想理睬这帮人。
“说的是你呢,出来登记一下,麻烦配合。”
他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执行公务。”
保安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再也不敢拦着了,直接挥手让另一人开了横杠,放他进去。
车进去后,另一个保安过来捶他的肩:“你可真够怂的,这小白脸给你看了什么啊?”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人家说你妨碍公务。”这保安压低了声音说,“中警局的。”
另一个人吃了一惊。
再不敢多问了。
第037章酥糖
樊真听到铃响来开门,瞪了他一眼,把方辞接了过去,可人还杵着门口,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儿?”
摆明了不想让他进去。意思很明显了,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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