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川不曾注意面前少女脸色,继续说得激愤难平:“……甄家子孙几代受祖辈牵累,不得入仕,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爬回了金銮殿,岂会不珍惜?那反骨的老小子将污水倒在旁人身上,白的说成黑的,哪一样做不出来?奉劝丫头你不管什么缘故进那甄家,过了一年,早早离了去罢。”
老太公说得言之凿凿,崔嫣也是听得慌里慌张,忍不住问道:“我家老爷可是哪里冒犯过太公?”
赵秉川不提则已,一提则是焰气冲天,闭了门帘,支开小僮,予她悉数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没了,工作忙,以后可能更得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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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三十九回
原前多日子,太子在皇宫内苑练习骑乘时,不慎堕马,摔伤了踝骨。太医院御医廖佛德负责诊治,因久治不愈,时间拖得久了,腿上落了难断根的毛病,被宫中太监揭发说是医者心怀叵测,用药有异。这个罪责披头盖脸下去还得了,郑皇后死活不依,皇帝下旨追查。
那廖佛德乃钱贵妃待产时的保胎专士,常有走动往来,钱贵妃产后也是由他专人负责调养。胞妹生养龙裔之事之于钱家至关紧要,钱鹏身为外戚男子,不便频繁出入宫闱,时日久了,自然跟廖佛德私下接触甚密,以便了解贵妃情形。俩人相交之事也是举廷皆知,故刑部率先审讯钱鹏一众交往之人,毕竟两宫夺嫡争宠,并非朝夕。
甄世万自是刑讯当中最关键人物之一,他也并没曾明白指证谁,只暗示廖佛德嗜赌若狂,在外欠下不少门路的赌债,其人几次来尚书府,自己都在钱鹏指示下陪同一道出入聚赌场所。
钱鹏在外地圈地皮、外放利贷的事迹从上到下都是知道些许的,再是不会想的人,也揣测是国舅爷以铜利胁诱,迫得廖佛德干下谋害储君之事,但毕竟没俩人私相授受的证据,嘴上皆不敢随便提。
经这一事,廖佛德深知自己断无生路,递上血谏,声明此事与国舅爷全无干系,自己也并无谋嗣之心,只医术不精湛,用药不准,误了太子凤体,就此甘愿包揽全部罪责,是夜便于诏狱内自尽。
皇帝本就恋眷贵妃母子,爱屋及乌,自然对钱氏存了私心,深晓这案子的厉害,晓得若是真正查个水落石出,钱氏一族怕一个都跑不脱,至此已决意不再深究,只毕竟干系太子,兹事体大,皇后那头又是成日吵闹不休,没完没了,只得降了钱鹏一家子的职。
无奈廖佛德乃赵秉川几十年的下属与门生,赵秉川又是主任太医院的长官,一时激愤,持着老脸于殿上慷慨声辩了几句。甄世万当众出列,上疏廷君,表明太医院职责不清,赵秉川身为直属上司与老师,却监管不力,罪不在廖佛德之下。皇帝当日立马以督管不当之罪罢了院使赵秉川的官职。此事令赵秉川恨甄世万入骨。
这一桩放在寻常人家本该是平凡不过的事,落在了皇家,却是被有心人抓作由头,最后牵涉人命。赵秉川讲得并不详尽,本来只为宣泄心头怒而已,崔嫣却是字句听入了耳里,心中惶惶,只觉甄世万若是脱离了官场,倒也未免不是件好事,他那样爱操心的人,身陷这繁杂中,岂不是愈发的烦恼。
她也这才知道缘何梁俊钦对甄世万态度不顺,如今怕是整个太医院都对甄世万无甚好感吧,也意会甄世万为何每每提及赵秉川时,面色与语气都颇有些异样。
只是听了赵秉川这一番来去,崔嫣哪里还敢提今日上门的目的。甄赵二人分明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叫赵秉川撕自个儿老脸的事,她哪里好意思提出来。
况且,那甄夫人的病情,她早有疑虑,被甄世万敌对之人知道,只怕对甄家有什么不好,只得生生屏去了原本来意,待得赵秉川暂且消停了胸口怒气,将几上的茶水端起来递上,给老太公润了润嗓,又说了几句好话,拉扯到别的话上,才稍稍打消了赵秉川一些怒气,冰色逐一消融,继而掏出荷包内的两小扎捆牢的牛皮纸,打开,推向面前老医师,又是恳请起来:“太公帮我看看这两剂药可好?”
赵秉川禁不起她软言娇语,拿了过来,拇食二指分别捏了一坨,细细端看,又凑在鼻下嗅了几次,脸上生出些疑色,捋一把白胡,双眸频亮,主动问道:“这两味药是同一人服用?”,
她愣毕点头,赵秉川略是动容,语气却斩钉截铁:“两味药,药性相抵哇。”说了又是仔细嗅了几回。
崔嫣登时怔于当下,先前听甄世万与梁俊钦先后反应,已是怀疑甄夫人病情另有隐情,如今再听赵秉川说词,终是明白甄夫人竟是在自残身体,思虑片刻,收起药包,对了赵秉川道:“今日之事,劳太公千万勿要向外人提及可好?”
赵秉川虽面上豪迈直白,毕竟在宫廷混了学多年,活了大把岁数,老而弥精,陡然猜得出这两剂药为何人所服,千头万绪在脑中一理,只挥了挥袖,嗤一声,不屑道:
“丫头,我在宫中为那些娇贵的金枝玉叶操劳大半世,成日提心吊胆,你当我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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