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时,脚步袭来,竟是甄世万由京城带来彭城的老家人曹管事过来了,见此情状,大吃一惊,匆匆过来扶了少爷起身,欲先搀进屋内去。甄廷晖见崔嫣二人在场,觉单脚走行不雅观,烦
闷道:“你当我是麻雀啊?”
老曹哑然,只得蹲□子,将少爷背了起来,也来不及同崔嫣二人多言,便负重离去了。看得崔嫣对那甄廷晖又凭生几分恶感,也全然不后悔方才行为了。
经了这事一闹,崔嫣先将沉珠送进了屋子,给她用冷水沾湿毛巾敷了脸,见她抛头肿脸,心绪不宁,以为她还在担心被主子责罚,安抚道:“今日之事分明是那甄廷晖他不顾老爷的意思,强迫跟着我们出去,夫人是个讲道理的人,老爷如今更是管他管得紧,回头就算我受了责罚,那纨绔子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沉珠本仍是有些神色恍惚,一听这话却抓了她手,脱口道:“不要,千万不要告诉老爷。”
崔嫣叹口气,道:“这事儿同你没半点关系,你不用怕。”
沉珠眉头一拧,面上添了几分急切,终是垂了头,道:“我不是怕遭罚……只是……算了,嫣儿,这事就算了吧,反正少爷理亏,也不会跟老爷夫人讲的。”
崔嫣见她神色莫名,吞吐不已,与平时的利落有些不大一般,只当她是被那一巴掌打得晕向,未回过神,便点了点头。只是眼下瞧沉珠这模样,浑浑噩噩的,也不让她跟自己一道出去了,自己重新理了理出了甄府。
待得回来已是昏时,崔嫣甫进了院子,还未来及进屋放下采购的药材,甄氏身边的小婢子竟已守在门口,似乎等了好一会儿,见到她回来,上前道:“嫣儿姐,老爷在厅内唤你回来后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有点慢热了,但……很快就开始了。
18、第十五回
崔嫣虽知纸包不住火,对着沉珠口上也强硬,但这火星子烧破了纸窜出来,未免还是有些惧意。
推门而入时,仅甄世万一人端坐于厅内,身边无僮仆伺候。
崔嫣对着甄世万一如惯例的心慌气短兼胸闷,这次因为甄廷晖的事儿更是惴惴忐忑,手足一直有些发软,行礼时都有些颤抖。
甄世万是何等人物,怎会瞧不出面前这少女情态,见她头都不敢抬,知道是吓住了,眼微一眯,眉目清淡,看不出喜怒,只道:“今日之事,你可知错了?”
崔嫣见他开门见山,暗忖这次怕是总要受些叱罚,就算被赶出甄府也无甚好辩驳,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再像往昔那般拧紧嘴巴,委委屈屈,于是那股残存之勇又席了上来,仰颈便道:“少爷罔听父训,执意随小奴出府,一路逼迫,小奴迫于无赖,才误伤了少爷。
甄世万并未斥责,目中微光一闪,道:“误伤少爷确实有些莽撞,但我问你知错没有并非讲这个。”
崔嫣一愣,不明就里,只听面前人道:“碰着这种事何须用强,况凭你一介小丫头,你又怎么强得过别人?为何不马上通知我和夫人一声,事情也不用闹开。”
崔嫣万料不到甄世万竟然是说这个,心中大石陡然落地,当时甄廷晖逼迫得太紧,她实在气得慌,哪里有机会去找老爷夫人做主?眼下听了这话,本该辩解几句,不自觉念起沉珠的千叮万嘱,便只低颌细声道:“是小奴失了分寸。”
甄世万似乎还有些疑虑,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话头一转,声音沉了一沉,道:“看你并不是个没分寸的人,莫不是少爷还做了些什么不妥之事?”
崔嫣不语,却咬了唇瓣,喃道:“没别的。请老爷责罚小奴。”甄世万心知肚明儿子癫狂难控,平常在家中撩弄逗耍丫鬟也不是一两次,见她这副言不由心的模样,知道还有下文,也并不挑明,但经此一役,有些话也是不得不说了,故此坐直了上躯,蓦地笑了笑,绷紧了许久的脸庞霎时弛展,道:“怎么,你家中是时常予家奴降罚吗?我这儿倒并没有那样严苛无情,你爹爹这次倒是替你选对了一户好人家。”
崔嫣抬眼望去,见他此刻脸色温缓许多,竟还嵌着几丝笑意,并不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只听他继续道:“不过说起责罚一事,你可知这次廷晖对我有何所求?”
崔嫣心头一闷,暗想依他那种小儿心性的膏粱子弟,总归不是以牙还牙。甄世万道:“那孩子一边上着药,一边朝我张嚷:‘爹,这事就这么算了,别追究了。’此话若我未记错,该是说了不下十遍。”那小子完全搞不清状况,自己其实是恼他,他见自己厉着一张脸不说话,倒是以为自己在琢磨着如何去处置崔嫣,但这小子这么一喊,倒是叫他发现,这逆子居然对那小丫头很有几分意思,倒是难得奇景。
崔嫣虽对甄廷晖的反应有些惊奇,对其不良观感却犹自未消,只违心道:“少爷大度,小奴惭愧。”
甄世万暗示道:“廷晖年少顽劣,未立妻室,时日久了,未免有些张狂,若是能有个像你一般的人去辅助着,应该还有憋回来的一天。”
崔嫣心内咯噔,该来的总是来了。她先前想过无数回这番场景,却没料到竟是在自己被甄廷晖调戏之后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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