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靳少伍淡淡应道,波澜不惊看着他。
李安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一种恐惧,不想被人看穿却欲盖弥彰的慌乱:“你在同情我吗?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雷雨,你的喉咙……早该断了。”
“或许。”靳少伍点点头,“你为什么会这样?”
李安冷笑一声:“跟你无关,你大可借现在的机会杀掉我。”
“我讨厌杀戮,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靳少伍突然抓住李安的手,皱眉道,“怎么变这么凉?”
“放开,你这个整天被维拉骑在下面的贱货,你今晚为什么不去给男人暖床,一定要来送死,还不惜亲口对人说你是维拉的人……你,你做什么?!”
靳少伍根本没理会他的侮辱挑衅,去摸他的额头,自语道:“真烫,发起高烧了。”
“别碰我!”李安看着靳少伍脱掉上衣,“你到底要干什么?”
“做你认为我擅长的——替你暖床。”靳少伍淡淡说道,也不管李安的抗拒上床抱住他。
“不!我说不!”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
李安怔了片刻,被靳少伍完全揽进身里。
“真冷。”靳少伍不由打了个哆嗦,这个少年的身体不折不扣是个冰块。
不可思议的神色就一直定格在李安眼中,许久渐渐变得平静悠远。
“为什么?”李安的声音沙哑疲惫,“你这个十足的笨蛋,我是要杀你的人。”
“我只感到你比我小,还是个孩子。”靳少伍试探着,轻轻拍打他的背。
孩子?李安讽刺的笑了一下:“那只是我为了接近你的伪装。”
“我不是没知觉的笨蛋,从维拉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犯人,”靳少伍缓缓说道,“但我宁愿相信你的伪装里有那么一点你自己都没发觉的真性情,为了这个我也愿意赌。”
“赌上性命?傻瓜。”李安主动向靳少伍身上靠近,闭上眼惨笑道,“我第一次被那个畜生弓虽.暴,就在这么个打雷下雨的晚上。在家里的阁楼,我姑姑、姑父、表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默许,因为那个人能给我姑父和表哥体面的工作。”
感到靳少伍的身体一阵僵硬,李安睁眼,睫毛扬起冰冻的瞳孔:“有一天我再无法忍受,就把他们全杀了。”
靳少伍沉默了片刻,淡淡问道:“感觉真那么好吗?杀人。”
李安似乎想笑笑,却怎么也勾不起嘴角,他埋头到靳少伍的肩膀里,半晌才喃喃道:“经常梦见……他们用怨恨的眼神看我……我父母去世后是姑姑主动领养了我,本来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但后来失业,没有钱,每天只能熬一点粥和烂菜叶……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该报答他们……”
“……”靳少伍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抚摩他的头,他安抚人的动作,缘于他的母亲。
“少伍,知道吗?”李安抽抽鼻子,“你身上有类似我妈妈的味道。”
李安倚在他身上渐渐睡着,靳少伍不由自嘲的撇撇嘴。先是莫比说他身上有白琴夫人的影子,后有李安说他有母亲的味道,难道他就那么像个女人吗?
靳少伍当然不像女人,丝毫也不像。只是他继承自父母的深植入骨的美德与母爱有诸多相似,比如宽容、谅解、易地而处的为人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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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又再干什么?”靳少伍大声喝止道。只是转眼不注意,维拉又跟李安打斗起来。
“不用担心,维拉少爷想杀我也得费上一番功夫。”回到监狱的李安褪了当初碍事的伪装。
“我说停下!”眼看维拉下手狠辣绝对是认真的,靳少伍霍然插入两人之间,维拉的拳头在他脸上硬生生的收住。
“我必须宰了他。”维拉面无表情说道,“我不想再有任何威胁到你的可能。”
“我不想看到你杀人。”靳少伍一字一字说道,眼眸认真的盯上维拉眼中的冷酷,看那份冰冻渐渐融化,透出自嘲的笑。
“我向来这样活,你不会了解,永远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维拉转身走了。
身后的李安拍拍少伍的肩,揶揄道:“你真爱上他了?”
“要我……怎么说?”靳少伍苦涩的笑。
“爱情那玩意我不懂,但我知道维拉的独占欲和保护欲都足够毁灭一个城市。”李安猫眼里闪着宠辱不惊的淡定光泽,“少伍你最好考虑清楚,维拉绝对会试图把你拖在这个监狱里一辈子,或者你们出去后给你盖一所更大的牢笼。”
回到牢房,看见维拉正躺在自己床上,腿在床侧荡来荡去。
“你喜欢那个小子?他的身体比我好?还是他会什么让你格外消魂的招数?”
没理会维拉的嘲弄,靳少伍突然问道:“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什么以后?”维拉有点莫名其妙,随即狠狠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我会先把所有威胁到你的人统统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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