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僻的洞府与我们隔了一片山头。阿娘不敢唐突,候在外山放了一只飞鸟传信,半晌却没有回音,看来帝姬不在。我们又候了片刻,阿娘信步在附近转悠,我惊异地发现,不过数月光景,帝姬洞府旁边原本光秃秃的山头竟长起了一片杏林。此时正入冬,原本应是一片萧条的山上竟开了满坑满谷的花,烂漫得紧。杏枝上不仅开着花,还结着果。还有附近的桃李果树,原本几百年不曾开花一次,现今都与那杏树如出一辙,要花有花,要果有果,我都看呆了。
小白老虎一入林子,眼睛粘在果子上再也移不开,口水嘀答嘀答地流。火狐狸则左顾右盼,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都是穷地方出来的娃。我敢用我的四对爪子打赌,它们铁定在想晚餐的事儿。
可想而知,自几万年前天帝将这片疆土赐与黄金蛟王,从未有此奇景。
阿娘啧啧称奇,杏林间仙彰一阵吹拂,一名粉色衣裙的美人托着果盘迎面走来,笑mī_mī与我阿娘行了个礼。解释道:“小仙自一重天帝姬内苑处而来。因为见这片山头荒芜,擅作主张在此处落地生根,望此地主人莫要见怪。”
阿娘赞叹道:“想来这满山的奇景,都是仙子的功劳。”
美人微笑:“桃仙李仙的确素来与我交好。这漫山的花果却是因为帝姬。”她邀请阿娘品尝鲜果,阿娘随手拿了一枚杏果递给口水流到地下的虎妖。我对那果子兴趣缺缺,除了白皮毛儿公狐狸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杏仙与我阿娘寒喧:“听闻娘娘肚里头是位公主?”又道:“娘娘气色不好,需保重。”阿娘叹气,面上却十足温柔:“是。小妮子恐怕不是个省心的主儿,打从上次动了胎气,便有着急着出来的迹象。”
阿娘说着轻轻抚着肚子,我在她肚子里舒服得直眯眼,忘了去同阿娘计较为何不同意我早产。
我那点想早产的心思,很快便给无情地镇压了下去。
听说东海有一种珠,对想造反的人zhe 效果特别好。前不久东海老龙王的侄子金锥蛟瞧上了人间某位王公大臣之女,半夜兴风作浪到闺女房里将闺女奸|淫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人家闺女不干了,隔日人一清醒立马抹了脖子,满腹愤恨一状告到阎王殿前。若换个别的小老百姓,这事铁定就过去了。偏偏闺女他爹在人间是有功之臣,帝王将相之命,天上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星阙与他辉映着呢。阎王不敢怠慢,这一状又告到天帝驾前。东海老龙王一听祸从自家后院起,恼得立马龙须贲张,兜里摸出传说中那粒珠,凌空那么一掷!
咱蛟族随便的蛟甚至霪乿的蛟何其多,给压成肉饼的这还是头一条。
这些,是我从七嘴八舌的仆役们口中听来的。
我在阿娘肚子里孕育了将近二千年,这类佚事,真听了不少。
这天晚上,那颗怀疑砸死过人的珠子正静静躺在桌上的盒子里。令我不解的是阿娘面上压抑不住的喜色;阿爹则感激道:“这颗定神珠是东海老龙王最心爱的宝贝,也只有帝姬才有这么大的面子将它借了来。”
帝姬仅仅微微一笑,小白老虎捧着自己两只爪子,间或舔了舔,二只大眼睛蓄着二泡傻泪,左边写着慌右边写着张,在帝姬后头阴影里缩成一团。
而那头被寄予重望的火狐狸,此刻正无耻地盘在阿娘脚下。白日里阿娘将它与小白老虎留在杏林中,没料到一个时辰不到这脓包便火烧屁股逃了回来。阿爹阿娘以为他是教帝姬赶了出来,一问却道不是,它压根连帝姬的面都未碰到。而它慌张的原因,阿爹听着都气乐了。
“帝姬的洞府周围,有股味儿——”阿爹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那厮委屈地强调:“大王,娘娘,是真的!我们狐族天生对气味特别敏感。自己中意的属地会留下特殊的气味。高阶狐仙特别是狐王等阶留下气味,等同于宣告领地所有权的意思。我今日所闻到的,分明是九尾天狐王才有的强大气息。我一个低等狐妖,可不敢闯入九尾天狐王的禁地啊!”说到这里,还没出息地簌簌发抖。
我打心底鄙视它,真的。
“九尾天狐王”一出,阿爹都动容了.
我印象中爱留气味儿的,就属天界杨姓某仙家里养的那条狗了,据说此狗拴老杨家里头还好,一旦放将出来,每到一处,大柳树边、杂草堆里,轻则小便重则拉屎,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仙僚。打从第一回听到,我便很不以为然。说话凭良心,你说这个“九尾天狐王”与老杨家那条一个货色,能好到哪去。
这只脓包狐狸既没用,阿爹便不打算将他留下,一巴掌将他扫到泥坑让他从哪来还往哪去。哪知这厮连滚带爬来到阿娘脚边,死死抱住阿娘的一条腿便不撒手,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他说了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
他说:“大王,娘娘,小的若回去,定有祸事。求求你们收留我吧!呜呜呜!”
阿娘奇道:“这是为何?”
脓包嚎道:“大王娘娘有所不知,我那洞主是名道法高深的母狐,她老人家无甚爱好,唯喜猎男色。我身上沾上的九尾天狐气味,定逃不过洞主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局时定会招来天大祸事呀呜呜呜!”
咦咦咦?发骚老母狐?若想个什么法子将那老骚狐狸招来,将那白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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