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面色通红,疾步而去。
眉妩的脸也红了:“你说什么呢?”
“我说实话啊。”
我虽然开着玩笑,其实心里酸楚不已,如果她知道元昭活不过一年,就明白他为何如此抗拒这些了。
远处的昶帝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下,众人为他撑着华盖遮挡阳光,向钧为他打扇纳凉。他面如冠玉,精神矍铄,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么
我幽幽叹了一口忤逆之气,朝着昶帝走了过去。
过了不久,玄羽归来,身后跟从十几位异族男子。
这些男子皆是纤细瘦弱的体格,穿着同款的广袖斜襟的白色长袍,唯一不同的是头上的羽冠。为首一位老者,头上羽冠最为华丽复杂,想必身份地位最高。
玄羽道:“陛下,这位是扶疏国师海未。”
老者上前施礼:“天朝皇帝远行至此,扶疏荣幸之至。”他的说话口音很奇怪,如同鸟鸣之声,尾音上挑。
昶帝倨傲地摆了摆手:“国师免礼,你们的岛主怎么不来拜见朕。”
扶疏是个小小岛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昶帝故意称呼国君为岛主,显然未将扶疏的国君放在眼里。
国师也未见生气,极有涵养地回道:“国主派下官来迎接陛下。陛下一路辛苦,国主在风雅台设宴招待陛下。”
昶帝叫来向钧耳语了几句,然后带着一千御林军,跟着国师一众人朝着岛中走去。
沿路景色优美,树木繁盛,精致玲珑如积木之城。
不多时,一座精致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城墙不过丈许,上面种植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艳红色的叶子茂密昌荣,状如海贝,中间点缀着黑色的花蕾,如点睛之笔,镇着那泼辣放肆的浓烈艳红。
红叶已经少见之极,黑色的花我更是第一次见,我无法想象盛开时会是何种模样,只是一个含苞的花蕾,姿态之妖娆神秘,已经美得让人窒息。
城门上用黑色珍珠连成的两个大字:扶疏。旁边缀有彩贝,珠光闪烁,另有一番别致豪奢之美。
城中房屋稀落,街上有少许行人。奇异的是,所有的人皆是纤瘦羸弱的体格,容色漠然平静,见到陌生人,也只不过是撩撩眼皮,丝毫也不大惊小怪。
昶帝为显示天朝威仪,下船时特意穿上了金色龙袍,带着赤金皇冠,全身上下金光闪闪,富贵逼人。而向钧率领的御林军,全副武装,身着战甲。大热的天,可真是苦了这些将士。但身处海外,进了别人的地盘,虽然是个弹丸之地,也不能放松警惕,更何况要以衣着体现天朝国威。
只可惜,这样豪华的阵容,耀眼的装束,竟然未能引起百姓的围观和景仰。昶帝看上去比较失落,意兴阑珊。
沿路有不少店铺,卖的皆是花草。那花草摆在日光下,无不美丽娇艳,各种芳香气息缠绕一起,浓郁袭人。
街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高台,楼台后是一座幽深静谧的庭院。院墙上也种满了那种红叶黑花的植物,茂盛的红叶如火如荼,如一道燎原之火燃在墙上。
这莫非就是凤雅台和皇宫?
昶帝的唇角挂上了一丝讽笑。
这时,庭院大门洞开,出来了两队士兵,手持木矛。士兵亦如百姓一般纤瘦,仿佛剪纸做出的人,单薄纤弱。
昶帝毫不客气地笑了。这和他的御林军,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最后出来的是一位容貌清秀的男子,二十许年纪,头戴羽冠,身着白袍,领口上绣着红叶黑花,同样也是纤瘦的体格,举步之间,宽绰的白袍飘在风里,看上去闲逸恬淡,似是方外之人。
莫非,这就是扶疏国君?
这一身衣着显然和昶帝没法比,倒是和玄羽的道袍有点像,于是,昶帝的笑意更深,负手看着他,倨傲嘲讽之色毫不掩饰。
他果然是扶疏的国君,走到昶帝跟前时,抱拳一笑:“陛下远道而来,小王失迎。”
昶帝容貌出色,高大挺拔,站在扶疏国君面前,倒还真是玉树临风,气宇不凡,衬得衣装简单,身形瘦弱的扶疏国君像个知县。
“国主客气,朕听闻扶疏有不少珍稀东西,一时兴起,绕道过来看看。”
扶疏国君轻飘飘一笑:“岛上只不过是有些花花草草罢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扶疏国君便请昶帝登上了凤雅台。
所谓凤雅台,只不过是一个两层的平台,台上搭建了一个玲珑阁。一颗极其高大的树木,枝叶葳蕤广袤,如一张巨伞,刚好遮住了整个楼台,虽是正午,凤雅台上前却树荫幽幽,凉风习习。
台上南北两厢各支了几张黑色长桌。扶疏国主带着国师和几位貌似大臣的男子落在南侧,昶帝带着元昭容昇玄向钧等坐在北侧。
两厢一比,南侧的扶疏国主和大臣一个比一个清瘦,一个比一个羸弱,也就更加衬着元昭的英武俊美,容昇的貌若天人和昶帝的气宇轩昂。
接待的规格简陋地让昶帝摆不出谱,带来的一千御林军,凤雅台上根本没地方站,只好候在台下的大街上。这会儿日头极盛,他们又穿着厚重的兵甲,我有些担心他们会中暑。
众人安坐之后,十几位少女婷婷嫋嫋的上来,如玉素手,托着龙王贝制成的盘子,上面绿莹莹的不知是何菜,只是觉得好看之极,如春光乍现。
这些女子比男子更加的纤细苗条,蒲草一般,纤腰盈盈,不足一握,似乎一口气都能吹得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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