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说,师父能做得到一定答应。”
他没有回答,解开了衣服。
我越发不解,这是?
他脱去外衫又脱去中衣,然后转过身去。
“师父你看。”
我险些惊呼出声。
他后背上的驮包竟然是两只翅膀!
寐生背对着我说:“师父,我想让你帮我把它们去掉。”
我勉强压住心里的震撼惊诧,轻声道:“你伏在案上,我看看。”
寐生依言趴在案上,我伸手摸了摸,两只翅膀从肩胛骨上生出,并无毛发,也未完全生成,只是一对软骨,长约半尺,蜷缩在背上。穿上衣服,谁都想不到会是一双翅膀,只会以为他脊柱畸形。
我行医多年,见多了疑难杂症,寐生这样的情形我却是第一次见。怪不得他外祖母将他遗弃,定认为他是个妖物。
他想要去掉这双翅膀,可是,这骨肉相连,该从何处下手。况且他稚龄□,出血过多能否承受得住?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扶起寐生,帮他系好衣襟,望着他道:“我只有八成把握,你愿不愿意冒险?”
“哪怕只有一成,我也要试。我不想异于常人,作为怪物被人围观。”他语气急切坚定,眼中甚至起了泪光:“师父,你只管做,便是死了,我也不会后悔,也绝不会埋怨师父,我不想这样被人当成怪物,我要和别人一样,求师父答应我。”
我犹豫了片刻:“那好,等回到将军府,我为你去掉它们。”
“多谢师父!”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激动,那丛冰雪终于被□融化,第一次露出属于孩童的欢欣跳跃喜色,看的我心里颇为感怀。
“寐生无以回报,此生愿意侍奉师父,一辈子不离不弃。”他抓住我的袖子,扬起脸认认真真地望着我,言辞恳切而又情义深远绵长,让人不由生出酸楚的感动。
我摸着他的头发:“寐生,你真的只有七岁?怎么如此早慧,倒不像是个孩子。”
“大概是因为,”他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主持说,我父亲是个长着翅膀的妖怪。”
我的手僵住了。寐生从脖子上拿出一根红线,上面系着一根金色的羽毛,晨光普照下,荧光流彩,美丽夺目。
“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东西。”
我怔怔看着这只金羽,若是以往,我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天荒夜谈,但自从开了天知,亲眼见到水魅和鬼差,我知道这个世上的很多未知,并非不存在,只是你未有机缘见到而已。
看着寐生清澈无垢的眼睛,我莫名认定他的父亲一定不会是妖怪。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如何和叶菡池有了一段缘分?我当时应该问一问叶菡池,可惜她如今已经魂归地府转生而去,寐生的身世,恐怕永远都是个谜。
我握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很快,你便是个正常的人,忘掉那些。”
寐生点头:“师父可以为我保守秘密吗,我不想让别人议论我,把我视为怪物。”
“我至多只会告诉两个人,但你放心,这两人一定会为你保密。”若是容琛和眉妩问他的来历,我总不能欺骗他们。
寐生很是高兴,领着我去向智光住持请辞。
智光听闻我给寐生手术只有八成把握,不由面露忧色。
寐生生怕住持不肯,立刻说:“主持,我一定要去掉,哪怕是死,也无所谓。我相信师父,她是神医。”
他小巧精致的面孔露出坚毅决断之色,破釜沉舟的模样,让人动容。在寺院里隐忍避世七年,内心的煎熬和痛苦,自不可言说。我很理解他的急切和决然。
智光只好长叹一声,将我们送出山门。
京城街上的商铺稀稀落落的开了门,行人不是很多,容琛饶有兴致地沿着商铺逛了逛。在一家杂货店里,他看上了一个罗盘。
胖胖的店主立刻献媚的笑:“哎呀客官好眼光,这是秦始皇赏赐给徐福的罗盘。”
我忍不住噗了一声,连寐生都笑了。
容琛含笑未语,把玩了一会儿,吩咐我:“付钱。”
我怔了一怔,我何时成了他的财务总管?师父只说他是贵客,好生招待,貌似没说过,买东西还要给他付账吧,何况,这罗盘的来历一看就是店主信口胡诌,借此漫天要价。
我拢了拢袖子,道:“我没带银两。”
容琛放下罗盘,走到店门口,冲着人群喊了一声:“向左使。”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果然,向左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容大人。”他呈着一脸和蔼的笑,称呼也及时地换了。
容琛直言不讳:“我忘了带银子。”
向钧忙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笑呵呵道:“容大人需要多少?”
容琛大言不惭:“嗯,都给我吧。”
向钧嘴角一抽,眼睁睁看着容琛将一叠银票一张不剩地抽走了。
买了罗盘,再看店门口,向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是随叫随到,不叫就走的好人,估计昨夜也带人守在寺外。其实昶帝这回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容琛他绝没有逃离的念头,这一路上倒是认认真真采购了一些东西要带着上船,又顺便提议让我去购买一些药材,以备航海之需。
将向左使的银票花尽之后,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茶楼稍作休息。
这时,我听见了一些絮絮叨叨的低声闲聊。
“陛下三日内调集了全国所有造船工匠,夙兴夜寐要建造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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