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旷对身边的人低声道:“这里是条死路,不急。”箭有用尽的时候,他们必定要走,不然就被困死在这里。
可怕的寂静,伴随着雪片的飞落。
果然,对手等不急了,几枚冷箭放过之后,头顶飞过一道黑影,他们将一把铁钩扔了过来,钩住了对面的山壁,裴云旷立刻吩咐道:“放箭!上去!”
手下的护卫立刻一拥而上蹬上石壁,那三人正想借助绳索与铁钩子跃到对面。乱箭从飞雪中穿过,伴着一声惨呼。司恬看见头顶一片黑影飞过,突然,一阵轰隆巨响,眼前一黑,她仿佛猛的被震了一下,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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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恬,司恬!”她的耳边有人呼喊,她清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偶有几线光线,她有些晕了,这是那里?
她的脸颊上贴上来一只温暖的手。
“司恬,你怎样?”
她恍惚了片刻,彻底清醒过来,是裴云旷的声音。
“王爷,这是那里?”她怎么感觉自己正靠在他的怀里,她略一挣扎,却发觉动弹不得,周围竟是石头。
他无奈的苦笑:“我们那里也没去,就是刚才站的地方。方才比较倒霉,那些人钩着石壁,不知怎么回事,一堆碎石从上面滑落下来,将我们卡在这里,幸好这石壁上有个沿挡了挡,不然,你我就成了咸鱼片了。”
这么惊险的事他也能玩笑着说说,她听出了一头的冷汗,是的,如果不是刚才紧紧背靠石壁,此刻真的可能被压在石下,成了扁鱼干。她有些焦急,被困在这里,怎么出去?
“别急,方才他们要来救人,我让他们先去追上那两人再来。先忍耐一下。”他在这石堆下困住一时无妨,如果将那两人放走,后患无穷,不堪设想。
她松了口气,和他在一起,仿佛天塌下来,也没事。经历过上一次的劫杀,她此次很快就镇定下来。一松懈下来,才发觉肩头有些痛,她轻轻摸了摸,手指一片粘腻,她知道,必定是被石头砸伤了。
她忙问道:“王爷,你受伤了吗?”
他恩了一声,顿了顿道:“脚趾甲可能保不住了。”说着,幽幽叹气:“我脚趾甲刚刚修剪过,形状不错,砸坏了真可惜。”
她“扑哧”笑出声来。这种时候,他还能开出玩笑来。
昏暗局促的一点点地方,两个人被迫拥挤在一起,她的腰身,肩头都紧靠着他,芬芳满怀。
他并不是柳下惠。
这种暧昧在狭小的空间里蠢蠢欲动,他竟有点热,他不想仔细体会原由,很怕体会出点别的什么。于是,他立即用开玩笑来化解这份暧昧。
“哎,方才我就在想,要是死了,可真是冤哪,就为了一点银子。”
吝啬的人都喜欢标榜自己大方,他一向出手阔绰,却偏偏总想表现自己很小气。
她忍住笑,低声道:“贪心不好。”
他甚为赞同,叹道:“其实我一点都不贪心。以前我的日子过的很逍遥,信州有好山有好水,出名茶,还出美人。”他顿了顿:“我甚满意。”
最后一句,她听着略略有点别扭,他是对美人满意,还是对其他的满意?
他又叹了一声:“可是谁也没想到皇上会没有子嗣。于是,本王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她说的贪心只指的是钱,他的体会却不单如此。他中了毒却不自知,直到王妃死了,他才警觉。后来将所有的餐具换成银器,出去应酬,带着苏翩,以防万一。可惜,你低调做人并挡不住别人高调看你。不断有事冒出来,一点一点积累,逼出了他的“贪心”,这贪心,其实是贪生。
方才一瞬间的惊魂,有些电光火石的想法一闪而过,若是这么死了,真是不甘。
他沉默着,但是,方寸之间,两两相偎,一宁静,便暧昧。
他赶紧又道:“本王还没有儿子,要是死了,怎么对爹娘交代。我还有个妹妹没嫁出去,哎,愁人。”
他罗嗦着家长里短,丝毫没有王侯之气,偏偏却又让人忍俊不住,想听他诉说。她也觉得只有玩笑才可以化解这份微妙的暧昧,不能停,一停便尴尬。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妹妹,怎么从没在王府里见过,也没听过他提过?
“王爷的妹妹不住在王府么?”
他想起云意,顿生怜惜:“可怜的妹妹,住在尼姑庵里。”
她惊讶不已:“为何?”
“本王有位姑姑,被皇上派出去和亲,死于非命。所以,打小这位妹妹就被送到尼姑庵,借口命薄福微,要修佛才能增寿,其实想远离是非,怕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她很同情那位郡主,皇帝没有子嗣,一有和亲的事,自然是在宗室里找。
他叹了口气,道:“她和你一般大,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实在找不到,将她许给商雨算了,以免夜长梦多。”
她一愣!
委 屈
昏暗之中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是拘于险境而临时起意,还是真的有此打算?
她惊讶之后很为商雨高兴。如果裴云旷真的有此打算,对商雨来说的确是件喜事。那位郡主自小参佛,性情必定平和宽容,再看裴云旷的相貌,她的容貌自然不会差,必定也是美丽出众。大师兄此番若能立了功劳封官加爵,和小郡主倒真的是良配。由此看来,裴云旷似乎对门第之见不怎么在意,他的确和很多王侯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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