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拍着巴掌:“这下他怕了吧?敢不说实话。”
皇帝笑:“是啊,他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道:‘皇上,臣恐那些大户把这些税收,都转到佃户头上,百姓会更加穷困。’”
“大户人家,都有钱供养读书人,他们有专人和官府打交道,老百姓就是明明受了委屈,也因为势单力孤,求告无门,只能咬牙忍受。”燕然给儿子解释。
宝麟微微蹙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小拳头:“后来呢?”
“后来?因为北疆出事了,父皇只好把这事放了下来。”
“父皇,那些大户为何这么坏呢?他们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从普通百姓的碗里争食吃”
“有是有,比如朝廷有法令,收租不许超过亩产的半,大户人家就买通官府,把每亩产量提高,法令放高利贷不许超过厘,他们和借贷的人开假字据,借百两变成借百二十或者更多,被迫借高利贷的,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为了眼前顾不得许多,不得不答应那些过分的要求。”
宝麟听到父亲语气的无奈,沉默了半天:“父皇不能开个皇家钱庄吗?专门给那些穷人放贷。”
“可以是可以,可是放贷的人若是和那些官员样黑心了,效果比那个还糟糕。”
宝麟拳头放开又捏紧,放开再捏紧,最后说了句:“总有办法的。”
北疆前线的形势危急,京城又抽调了两万人马,由将官学校的教员刘虞带队,护着皇帝往北而去。
皇帝穿着银色铠甲,别提多英武神俊,多威风凛凛了。
燕然的眼里,却看不见这些,她勉强把自己的担忧掩盖在心里,带着宝珠和宝麟送到城门外的十里亭。
宝麟直绷着小脸,每次皇帝的眼光看过来,他都会举起小拳头挥挥,给父皇大气,终于,肃穆的旌旗簇拥着皇帝的身影走远了,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母后,耶律津坏。”
“嗯,麟儿莫哭,你父皇定会旗开得胜的。”
“母后,你为何不早点生下我,那样,孩儿去北疆打耶律津,父皇就不用去了。”
站在他们母子身后的老臣,心里多少都有点感动,太子这样说话,显然不是谁特意教的,他这么小,就懂得孝顺,真不般。
燕然勉强忍着眼泪,进了凤辇,自从结婚,她们还没分开过,这去兵凶战危,霜雪相加,他得吃多大的苦呀。
宝珠坐在母亲身边,眼睛已经红得跟个小白兔般了,她拿着帕子,为母亲揩去泪水。
燕然深吸口气,她可不能在群臣面前,显得太软弱了,接下来至少有两三个月,她就是个顶梁柱,不仅为自己,为儿子女儿,还要为这个国家的百姓,撑起片蓝天。
回到宫里,已经未时了,燕然只让内阁送来奏折,并没有急着开朝会。
娘俩在书房里,把奏折翻了遍,宝麟的小脸就气红了:“这么大的国家,天就只有给谁封个诰命、哪个地方出了祥瑞这样的小事?母后,他们看不起孤。”
“儿子,个人的尊严,是不能指望别人施舍的。不管他是个平民百姓,还是手握重权的大臣,哪怕坐在最高的位置的皇帝,那是要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去奋斗的。”
“母后,孤明白。”
宝麟又把那些奏折翻了遍,用稚嫩地字迹,写下自己的意见,哪怕是最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表现出认真和智慧,他要用自己的能力,树立应有的威信。
第二天卯时正,燕然戴了幕离,跟着宝麟走上紫金殿。
皇上的宝座之前,已经放上了个新的椅子,宝麟稳稳地坐了,燕然才在他的侧后坐下,拉上了明黄色的纱帘,因为光线问题,她能看到外面,只是有些模糊。
几个内阁大臣互相看了眼,他们有些抗拒的情绪,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向皇后行礼。
大殿忽然静悄悄的,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气氛在沉默,显得有些紧张。
宝麟的小脸沉地能滴出水来,小小身影,忽然散发出冰冷慑人的气势,站在最前排的益王、萧显峰、苏顺等只觉得冷气森森,威压十足,他们只觉得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地撩起衣袍,跪下行礼。
“叩见太子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后面的大臣自然没有前面几个底气足,乖乖跪倒行礼。
燕然很清楚地看到大臣们犹豫和不甘的神态,却看不到儿子。
但她能猜出来,宝麟肯定气场十足,才令这些人不得不乖顺听话。
太子五岁启蒙,苏顺没多久就进入内阁,偶尔也会给太子上课,他没想到平日里十分乖觉的太子,竟然还有这样森冷凌厉的时刻。
苏顺忽然有些后悔。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反驳
听说皇上亲征,并肩王身体不好,不能上朝,皇帝居然让皇后帮着太子,而对自己毫无表示,益王特别气愤,好歹他还是皇帝的叔祖呢,竟然会被如此无视。
送走皇帝,益王来到朝房,几个内阁都在,他装出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说了好些放心不下的话,果然换来苏顺等的好感。
“皇上让太子监国也就罢了,竟然让太子主政,太令本王担心了,太子不管多聪明,也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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